然而,就在僵持的刹那,一直紧闭的城门忽然打开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厚重的铁门背后传来,那是重达上千斤的门栓被合力取下的声音。然后,那一扇高达十丈的精铁城门,就在悠长的响动里一分分地被推开了,深不见底的甬道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在日光里沉睡,睫毛微微的颤动。虽然活了两百年,但容貌依旧清秀如少年,水蓝色的长发零落地披散在玉石一样的肌肤上,身上留着昨夜狂欢后的痕迹,也夹杂着昔年受伤后留下的疤痕,散发出一种纯澈而妖异的美。
这两条灰狼比一般的为大,毛色却没有一般的光亮,眼珠子仿佛已冰结,透着一种死亡的光泽,看来是那么怪异。
这座叶城最奢华的女伎馆金碧辉煌,富丽奢侈得如同天国乐园,甚至连楼梯都是用碧落海深处打捞出的沉香木做成,每一步踏上都带出喑哑的响声和细微的香气,糜烂而甜美——仿佛踏上的是销金窟的黄金路。
皇帝给送进忠义堂的时候,他正卧在一堆金元宝后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抓着半只肥鸡,满嘴油腻,旁边还侍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他用的是轻功中最高明的一种身法——平沙落雁,这种身法可以在离地很低的状态下一掠三丈,由于离地很低,所以能够有效地进行防守。看来这种身法真的有效,白墨临在三个起落之后,已掠到了长街。
他从屋子里走出的时候,才发现冷汗已浸透了衣衫,所以,晨风吹在身上的时候,他感觉就像一柄刀。虽然是春天,仿佛已是冬天!
阁里帘幕低垂,馥郁的香气不曾随着日光的射入而消散,依旧萦绕在绫罗中沉睡的两个人身上,黑发和蓝发纠缠在一起,色彩幽然,暧昧而妩媚。
抬起眼,就看到了对面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晨妆未上的女人韶华已逝,蓬乱的头发下是苍白的脸,眼有些浮肿,劳心和纵欲的痕迹布满了眼角眉梢,体态已经略微显出了丰腴。多年来放纵的生活令她渐渐由内而外的被侵蚀,看着镜中那张脸,她再也记不起自己曾经年轻清澈过的眼神,记不起自己曾经是个怎样单纯懵懂的少女。
在谢志祥的三间小屋中,存放着很多的酒,十年陈酿的女儿红,三十年陈酿的竹叶青,甚至连波斯的葡萄酒也足有三坛之多。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河流,无法知道到底经过了多久,白墨临只觉到饥饿得有点难熬,最后还饿得有点发晕,几乎提不起劲来。他自己明白,倘若不竭力支持,只要真气一懈,无情的流水便要灌进他口鼻,那时再不愿死也不能够不死。于是,他只好默祝上苍保佑,一任命运煎熬。
一进屋子,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屋子里留着一股脂粉的香气,虽然很淡却瞒不过他灵敏的鼻子。有人来过了,而且是个女人!
“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武功很好,就完全可以把他的武功用在赌博上,所以真正的赌术高手也往往就是一个武功高手,像这种人是不可能输的。”白墨临淡淡的说道。
苍穹之下,是一片原始森林,浓荫蔽日,只有东面比较疏落,路也就在那里辟出来,不太阔,两旁枝叶覆盖,中则平整,路上仍然是一片阴森。没有风,枝叶静止,鸟声也没有……
这个少年的个子不高,身材也很削瘦,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非常有神,好像不是眼睛,而是黑夜里天上的两颗星星。
司徒香香匍匐在黑暗最深处,露出的所有肌肤:脸颊、脖子、手脚上都缠着绷带,胸口急促起伏,发出沉闷而微弱的呼吸,深蓝色的长发如同水藻一样垂落到地上。
从脚步声中,白墨临可以知道一共来了两个人,一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很重。轻的就像狸猫走路,重的就像铁锤顿地。
忽然又感到猛然一震。醒了过来,觉得身子似被抛高数尺,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又猛然往下一沉,内心一浮,几乎呕出,人又惊晕过去。
经过好几次一晕一醒,最后只觉得周身骨头疼痛,一柄匕首亦不知跌落那里?因为黑黝黝地看不到事物,单凭自己的感觉,似乎躺在一张藤床上,只要自己一动,下面就动荡不止,用手一摸,发觉那藤条,每根都此臂膀还粗,虬根盘错,十分坚实!
那样的一个女子,宛如枝头上开着的红蔷薇花,即使花里面有晶莹的雨水,也是拿着重重的荆棘来围着了,不让任何人看见,那样骄傲的孤独的在荒野里开放着。
要知两人在水底周旋,最耗真气。没有多久时候,上官擎天首先觉得心肺剧跳,急忙一个回身,冒出水面。不料冲力过猛,自觉脸上一轻,又急俯身入水,捡起一物,再一冒出水面,立即施展轻功,飞遁回去。
谢志祥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既不算太年轻,也绝不能算太老。他这个人就好像是用最坚固的花冈岩雕刻而成的,无论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他,他的样子都不会变。
司徒香香笑得就像只小母鸡,一面笑一面跳,终于还是被白墨临按在床上,不住地娇呼喘气,白墨临看着她那起伏的胸脯,体内仿佛也有一团烈火燃烧起来,伸手便要去解那烈火般的红肚兜,司徒香香轻呼饶命,眉梢眼角却是风情万种,白墨临一个身子都要烧成飞灰,他总算拉下了肚兜那条绳子,随即大叫一声,一个虎跳。
两人短促地说了几句什么,就迅速并肩走了出去,如此默契又如此和谐——那个轻袍缓带的贵公子换上了久已不穿的戎装,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仿佛从一块温润的美玉骤然变成了寒意逼人的利剑。
她出身名门,多才而温柔,虽然家道中落,无损她的教养,看来始终是那么秀气,那白墨临只嫌她太单薄软弱,只希望能够好好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沉睡中的人已经悄然醒转,半梦半醒中,谢志祥如平日一样捉住了她的手,凑到了唇边,一根一根地亲吻她的手指,亲昵而慵懒,带着情欲的甜味——司徒香香一震,下意识地将手往回收。
白墨临最近非常喜欢笑,有时候不为什么事,他也会悄悄地笑了起来,就算是一些原本并不好笑的事情,白墨临听了之后,也会莫名其妙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