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没错,没错。”男人一怔,随后就笑了,对赵浮生道:“你这个年轻人,倒是眼神不错。”
说着话,两个人就攀谈了起来。
聊天之后赵浮生才知道,这是开往韩国光州的火车,中年男人姓陈,在韩国做出口批发生意,这次去光州,也是办事。
“光州这个地方,在韩国可是很有名气的,据说到现在山里面还有野人呢。”老陈似乎是因为难得遇到华夏人,所以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对赵浮生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八卦新闻。
野人?
赵浮生一愣神,有些惊讶的看着老陈:“这年头,还有野人?”
老陈笑了笑:“也不算是野人,好像是之前光州皿煮运动的时候进山打游击的游击队,具体咱们也不清楚,毕竟我们是华夏人,对这个哪儿知道那么多。”
赵浮生点点头,倒是有些好奇了:“陈大叔,这个什么光州皿煮运动是怎么回事?”
老陈神秘的笑了笑,低声给赵浮生解释道:“这个也没什么,就是韩国的学生运动而已。后来扩大了,变成整个城市的暴动。”
赵浮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韩国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而随着老陈的讲述,赵浮生才知道,原来在八零年代,韩国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一九八零年五月,为了响应当时的汉城十万人示威活动,光州方面三万名学生市民组织示威,结果五月十七日,时任韩国总统的军人全斗焕宣布《紧急戒严令》,进一步扩大戒严范围至全国,禁止一切政治活动,关闭大学校园,禁止召开韩国国会,禁止批评国家元首,还拘捕了金大中、金泳三等民主运动领袖和学生。组成戒严军分六路包围了作为韩国全罗南道首府的光州市,甚至动用飞机空运军队。
当日上午十点,在光州民主运动大本营全罗南道国立大学,戒严军与学生发生了第一次冲突,军队打死学生数人、逮捕多人。激动的光州学生和市民奋起抗争,聚集于全罗南道道厅前广场,拉开了光州抗争的序幕。一句“到道厅去”成了当年最激荡光州市民的口号。学生与市民以道厅为中心,到光州火车站、高速巴士总站等地阻拦戒严军进城。
然后,军队向人群开火。
到了二十号晚上,近二十万人在道厅集会、示威。市民组织了两百多辆出租车、公共巴士突破戒严军封锁线到道厅助威。戒严军切断了光州与外界的联系,担心失控,二十一日凌晨向示威人群开火,造成五十四人死亡。二十一日,多达三十万的老百姓来到道厅,广场及周围的锦南街、忠壮路都挤得水泄不通。一个青年站在戒严军的坦克上,挥舞着国旗,高呼着“光州万岁”,市民围在一起高唱国歌,军队射杀了这位热血青年。
之后,愤怒的市民成立了“民众抗争本部”,进行长达一周的有组织有系统的对抗活动。
“现在韩国的很多当政者,都是那个时候的成员。”老陈一脸神秘的对赵浮生说道:“韩国政坛有个三八六世代的说法。三指的是他们的岁数,这个群体大都三四十岁年龄,八指的是八十年代,正是这个群体的人上大学时期韩国独裁统治转向民主政治的动荡年代。六指的是六十年代,他们是这个时期出生的。这些人思想左倾、主张社会正义,代表社会进步的力量,而与亲美的保守势力针锋相对,现在卢武铉总统的参谋班子,大部分都是这些人,就连卢武铉,当年也是为被捕入狱的学生辩护过的。”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很显然,老陈这位出身京城,走南闯北的倒爷,难得遇见一个来自家乡的同胞,自然是口若悬河,知无不言。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身边的所有人都讲韩语,听不懂他和赵浮生说了什么。
“照你这个说法,那光州岂不是韩国皿煮派的大本营。”听了大半天,赵浮生对老陈笑着说道。
老陈一愣神:“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据说韩国这边,很多司法系统的人,都出自光州。”
他毕竟只是个商人,所知道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能够知道这么多,已经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