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可不知道齐喧是皇帝。
他看着面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自家姑娘救的那个小子。
“我家姑娘岂是你能见的,走走走。”小二撵人。
齐喧不动。
双喜往前一横,腰牌在小二跟前晃了晃:“睁开你的狗眼!”
他拿的是内侍总管的腰牌。
小二没见过,就感觉金光闪闪,晃的眼睛疼。
他狐疑的打量对面的主仆二人。
齐喧抽条了,个子蹿了一头,俨然一个大人的模样。
半年的上位者生活,练就了他不怒而威的气势。
小二眼皮子跳了跳:“两位等一下。”
他跑后面找掌柜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沉稳上年纪的人走出来,看见齐喧就行礼:“公子,外面大雪纷飞,您忍心让一个姑娘家冒雪前来?
还有,您既然想见我家姑娘,为何不去侯府,来我们小店呢?”
他们这个店,可不是一般的布料铺子。
对方目的为何?
齐喧弹了弹肩头的落雪:“你说的很对。”
“公子明见。”掌柜刚松看口气,又听见齐喧说:
“双瑞,你带着我的车架,去接贺姑娘过来!”
“是!”在外面,双瑞也没办法当着外人劝,只能先答应。
掌柜脸色不好看,可是又闹不清对方身份。
因为双瑞出去后,又涌进来一群魁梧的汉子。
掌柜搭眼一看,都是练家子。
齐喧自顾自上楼:“掌柜的,把口上火盆烧上,沏壶好茶。”
掌柜也不敢拦,冲小二使眼色。
小二会意,从后门出去,抄近路往侯府报信去了。
贺丹云处理完府里琐事,已经临近晌午。
太医之前来过,给金氏瞧了病,开了几副散热的药。
胡氏和张氏一直陪在旁边,倒是省了贺丹云的心。
两个婶娘,在局势没有明朗的时候,也不会做出对金氏不利的举动。
毕竟金氏,是侯府话事人。
将来哪个袭爵,金氏的话占很大用处。
胡氏眼睛在屋里扫来扫去,对面炕上设着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右边几上文王鼎,左边小几是花开正鲜的水仙。
另一边高几上,摆放的全是玉器瓶花香盒,其它陈设,更不必细说。
就连出入的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为,也比自家不同。
胡氏心里,愤愤不平。
都是侯府里出来的,怎么不住在这府邸里头,竟然泯与众人!
不行,她不能让金氏过的太舒坦。
“大嫂,瑜儿哥不在,咱们管不着,云姐的亲事你可不能耽误。”胡氏说:“她今年十五了吧,这年一过就是十六,亲事还没章程,以后好找不了好婆家!”
平津侯的名字,叫贺瑾瑜,长辈都都亲切的喊瑜哥儿。
金氏闻言,脑壳子更疼。
胡氏见状,说:“脑子疼你也得上心,之前你因为她闯进定北王府的事情,京里谁不知道?
那时候没结果,现在人家世子当了皇帝,更不可能了!
你赶紧给云姐找个人家嫁出去,免的外面人嚼舌头。”
张氏连连给胡氏使眼色。
“弟妹眼睛抽筋?难道你没听到?我是亲婶娘,才关起门说这话的。”
胡氏说:“外面人说的那叫啥:说咱们连个支应门庭的男人都没有,云姐还妄想着嫁进宫,大白天做梦;
也不瞧瞧,太后连自己亲侄女都嫁给傻子,怎么可能要一个破落侯府的千金?
我说大嫂,你们是不是真的还想着攀高枝?
别想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现在的小皇帝需要靠山,肯定从重臣家里选皇后;
妃子也是妾,咱们云姐也是手心里捧大的,怎么能送进宫做小?”
金氏脸由红转黑,若不是全身没力气,早拿枕头砸了过去。
张氏也连连咳嗽。
胡氏全撇嘴:“我的话糙理不糙,你们想想是不是那个理!”
守在门口的喜儿,不安的瞧着脸色铁青的贺丹云。
贺丹云过来有了一阵,听胡氏咋咋呼呼,她没有让人通报,立在门口听了半天。
“二嫂少说两句吧!”张氏看不进去,出言劝道:“你说的是实话,可大嫂现在病着,亲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寻来的!”
胡氏说:“我这不是心急吗?云姐儿嫁不出去,底下的几个姐儿也不敢找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