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文会作为学士一级当中最顶级的文会,不仅仅考验文学底蕴,还考验人的文道神通,这是跟别的文会最大的区别。
当然了,作为文会,大都是通过一些迂回的手段进行考验,真的上台斗法的情况,还是很少出现,因此,李浩成的话音一落,不少人的目光都是汇聚过来。
“这……”刘仲顿时有些犹豫,所有文会都是一样,文人在其中的比斗,都会引起气运的波动,胜负也是决定了气运的流向,如今李浩成和他的事情引起在场众人的关注,引起的气运波动也是更加明显,他若是输了,不仅会损失一笔气运,同时自身声望也会受到打击。
李浩成看出了他的犹豫,就是准备带着林黛向着下一个灯笼走去,但就在他刚刚动身的刹那,一阵微弱的文气波动在刘仲身边升起,下一刻他就是咬了咬牙,站在李浩成面前道:“既然柳学士有意指点在下,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走到会场中央,周边学士纷纷停下自己原本的动作,转头看来,刘仲站定之后,就是拱手示意,伸手虚握,文曲楼中文气汇聚,化作一柄四四方方的法剑出现他掌心浮现。
这剑古色古香,四面分别刻有锦绣文章,分别阐述着天地日月、江山社稷、帝王将相和士子庶民,通体散发着一种正直无上的意境,宛如一位君子一般,看上像礼器多过兵器。
“四方君子剑?”李浩成眼睛微微发亮,刘仲这一柄剑乃是儒道有名的神通,他想了想,同样伸手虚握,文气汇聚,秩序凝结,化作一柄朴素戒尺,猛地一看似乎同一般木制戒尺毫无区别,仔细观察,又会发现这柄戒尺之上,凝结着细密的纹路,不断阐述着心理二学。
随着这柄戒尺出现在李浩成手中,对面的刘仲耳边就是响起无数关于尊师重道的经典,同时耳边也是响起老师在他的耳边对他训诫。这一刻,刘仲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孩童时代,面对自己第一位老师的时候,那种紧张和敬畏,让他手中的四方君子剑不断晃动,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若是挥出手中君子剑,那就是欺师灭祖,这并不符合君子剑的含义,因此君子剑溃散,无法凝聚。
“这是什么神通?”边上的几位倨傲的学士同时站起身,看着李浩成手中戒尺,满面惊讶。
“观其气息与现在诸多学派都有所不同,似乎是按照‘礼’,衍生而出。”一个学士手中浮现出一卷竹简,不断分析涌动文气的构成,边上的人也是各自施展手段,探查李浩成这手神通的来历。
不断涌动的文气,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他们一个个将目光转移到台上,看到李浩成手中戒尺和对面心神不定的刘仲之后,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四方君子剑乃是儒道最中正的神通之一,以稳定善守著称,李浩成手中戒尺不仅能够压住刘仲,还能压制君子剑的内涵,大为好奇的众人也是学着前面的几位开始分析。
李浩成和林黛聊得不错,四人有说有笑的上了文曲楼,因为翰林文会还没正是召开,大家相互之间大都在交流,也有的人站在一盏盏大红灯笼下解谜。
这是高家特地准备的灯谜,灯笼表面有迷惑性质的法阵,能够干扰人的思维,增加解谜的难度。
同时,每个灯笼中都有一份小礼物,赠送给解谜之人,同时也允许解开灯笼上谜题的人,在灯笼上留下新的灯谜,高家会根据灯谜的难度,重新放置礼物,总得而言,这是高家为了方便大家在文会开启之前,放松一下心情而准备的小节目。
李浩成虽然对林黛的悟性有些惊讶,有心传授她更多的心理二学的知识,但此时是翰林文会,李浩成不可能在这里为她进行深入的讲解,简单交流之后,就是各自散开看着那些灯笼。
这些灯谜都是比较有水平的,比如李浩成现在看的这个——春去也,花落无言。
谜底是“榭”字,因为春属木,花落为谢,无言乃是去讠,合在一起就是榭。
当然也有一些投机取巧的,希望借助灯谜,增加自己的名声,比如李浩成接下来看到的这个,大红灯笼上先是悬挂了一篇文章,然后灯笼下面挂着灯谜——黄绢幼妇,外孙齑臼。
李浩成看着眼前这个灯笼,轻笑一声,摇头道:“有意思!这个灯谜,当真有些不要脸!”
比他慢了半步的林黛听到这话,转头看去,蹙眉问道:“我观此题颇难,先生已经看出不成?”
一路走来,李浩成对跟着自己的林黛好感不差,就是笑道:“黄绢是有色丝绸,合为绝字,幼妇为少女,即妙字;外孙为女之子,是好字。齑是捣碎的姜蒜,齑臼指捣烂姜蒜的容器,也称受辛之器,受旁加辛,就是辞字(繁体字)。所以‘黄绢幼妇,外孙齑臼’,谜底便是‘绝妙好辞’,配上上面的文章,可不就是不要脸吗?”
林黛闻言,又是看了看上面的文章,虽是上佳之作,但还当不得绝妙二字,不由跟着轻笑起来。
“那么阁下可有更好的文章?”一声冷哼响起,李浩成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儒生面色微青的看着自己,顿时猜到此人就是这灯谜的主人,一时间有些尴尬,却又不喜他的倨傲。
想了想,李浩成随手取下被他破解的灯谜,从中拿出一块上佳的青松纹墨,随后又是从边上拿起一卷金纹纸,一支玉竹狼毫,提笔写下——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