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看了迎春一眼:“姑娘不是答应他们去帮着府里整理花圃了?”

迎春想了想,似乎有这么回事儿,因为她着急归宁,孙绍祖趁机要挟借人使唤,因为迎春陪嫁田地都是山地,不需要人打理,孙绍祖便说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安排些差事。

迎春为了能回娘家,随口就答应了。谁知竟然刘备借荆州,一借永不还了。

迎春问道:“嬷嬷觉得我这四户陪房可用不可用?”

李嬷嬷思忖片刻:“若说可用,大约只有綉橘一家人了,其余善姐儿爹娘比善姐儿还不堪,再有就是司琪的婶子秦家里,他们嫉恨姑娘没有挽救司琪,只怕不会真心效力。还有你奶兄两口子,你也知道,他们不堪大用。”

不是李嬷嬷不抬举一家人,她那儿子媳妇真是除了好吃懒做,一无是处。

迎春摸摸肚皮,心中思忖,看来,陪房中除了綉橘一家,谁也靠不住。不成,得想个法子。

这时候,綉橘提了食盒进门。

迎春闻言鸡丝粥的香味,真是喉咙里伸出爪子来了。

一口气吃了三大碗,还觉得肚子空空。

李嬷嬷被她吓住了:“姑娘,您这不过一顿没吃,怎么……”

李嬷嬷没敢说下去。

迎春颔首:“我也不知道,最近特别饥饿。”

李嬷嬷闻言面上露出喜色:“姑娘昨日动红,莫不是怀上了?”

迎春故作懵懂:“怀上了?我除了喜欢吃喜欢睡,也不泛酸呢?”

李嬷嬷躬身身子眉开眼笑的:“怀孩子的表象有各色各样,二奶奶当初就不吐不晕,也是如此,那次中秋才把一个五个月的男胎落了。”

这事儿迎春知道,她拧眉思忖,自己这胎要保住,说不得还要依靠这位二嫂子。

迎春朝着李嬷嬷綉橘招招手:“李嬷嬷,我想了下,既然善姐儿不与咱们合心,索性把她退还给二嫂子。这家人可是作死了尤二姐呢。嬷嬷你辛苦一趟,今日就将善姐儿一家人送回荣府去,你不用去求太太,只管把她们交给二奶奶,我再写一封信,你到时候就把信笺交给她,保管她不怪你。”

李嬷嬷叹息:“善姐儿送回去容易,可是谁愿意来补这个缺?”

迎春眼眸一暗,迎春在孙家不得宠,荣府满府皆知,贾府人多是富贵眼,自然不愿意来俯就迎春。

迎春却道:“我要司棋一家,他们一家在贾府不得志,必定愿意。嬷嬷你亲自去找司棋,就说我当初在府里胆小怕事,没替她做主,是我对不起她。如今我醒悟了,也有了能力救她,我会设法成全她与潘又安,问她愿不愿意再回来跟我。她若愿意再好不过。若是不愿意,你也告诉她,我会找机会说服珍大哥,替潘又安求情,不会再追捕他。”

李嬷嬷眼眸一亮,随即又满眼狐疑,觉得姑娘有些不一样。要知道,迎春从前是锥子戳了她也不哼哼的主儿。

迎春看出了李嬷嬷的疑惑,可是,她不想装作迎春那般谨小慎微的姿态,笑道:“嬷嬷是不是觉得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