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天青色窄袖长袍,裘皮斗篷裹着颀长的身子,长发高束,眉清目秀。
宁息言扬起脸看她,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小襦裙,突然就不开心了。
宁家迂腐,认为女儿家就要有个女儿家的样子,别说习武了,差别对待的家规一条一条的。
比如言必轻声细语,行必仪态万方,衣裳总是层层叠叠华而不实。
反观元清越,英姿飒爽,毫无女儿家的矫揉造作,她真是羡慕到眼放绿光。
宁息言悄没声的搓搓小手,暗自做了个决定。
宁家有三子一女,元清越平时会在花园里教宁息言的三个哥哥习武入道,宁息言就悄悄溜到假山后面偷看。
她的本意是来偷师学艺,也不知怎么的,看见元清越就挪不开眼,一盯一整天。
“她可真好看。”
小人儿托着腮嘟着嘴,又羡慕到眼放绿光。
后来听下人说到元清越会留在了宁家长住,宁息言高兴的原地打转,忘乎所以的一头磕在了门框上,嘶嘶哈哈的揉着脑袋还在笑。
日复一日,一晃就是半年,宁息言雷打不动的每天辰时准时出现。
即使着了风寒高热不退,也阻挡不了她的满腔热忱。
娘亲喂完药刚离开,她立马起身穿好衣裳,在被窝里塞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出了个人型。
她满意一笑,晕乎乎的溜了出去。
初夏,晨光绚烂,朦胧的勾勒出元清越清瘦挺直的身影。
宁息言窝在假山后面的角落里,只觉得身子一阵冷一阵热,脑袋也立不起来,拖着两条大鼻涕迷迷瞪瞪的打瞌睡。
就在她差点仰头摔个倒栽葱时,一双白皙纤瘦的手将她托了起来。
宁息言一个激灵回过神,闻到一阵清冷梅香,看见一张如玉面庞。
元清越抱起她,微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顿时缓解了高热的难耐。
元清越的声音向来如人一般清清冷冷,此时却有意放缓了几分,“生病了还来?”
宁息言突然反应过来,人家可是高人,自己偷偷摸摸的那点小心思,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她耳根一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开始耍无赖,一把搂住元清越的脖子,把滚烫的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元清越轻拍她的背,“你是不是想和哥哥们一起习武?”
宁息言松开她,狠狠的点点头。
她唇畔一抹笑意,温柔浅淡,“好,等你再长大些。”
宁息言瞪大了眼睛瞧她,许久才狠狠的吸了一下鼻涕。
原来铁树是可以开花的,原来冷面大美人也是会笑的。
从那以后,宁息言开始光明正大的当跟屁虫,哪里有元清越,哪里就有宁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