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阖眸,嗅着久违了的草药香气,低声道,“我还是贪心的想问,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自嘲一笑,明知如此又何苦去问。
一转眼一夏一冬,一转眼一春一秋。
在这儿过了多少年,沉玉已经不想细算,日复一日,像是看破一切一样平静。
将妄偶尔还是会来,要了他后披上衣服就走,经常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而沉玉那双总是温柔的眼,也一日冷过一日,最终如同傲雪凌霜。
哀莫大于心死。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得过且过,忽然一日将妄的侍女来请沉玉,神神秘秘的说是将妄在后山等他,有惊喜要给他看。
将信将疑的跟她出了门,越行越远,错落的宅子甩在身后成了一道残影,穿进了杂草丛生的树林。
因为在山的北面,这片林子格外寥落,衰败的枯枝黄巴巴的,毫无生机。
这侍女名叫素音,平日里贪嘴贪的厉害,经常溜到沉玉这儿饱口福,又喜欢听他弹琴,与他一直十分亲厚。
她本是叽叽喳喳的闹性子,总是惹的将妄直嫌烦,今日却格外有些沉默。
沉玉停下步子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素音身形一顿,鄙夷的笑声一闪而过,再开口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我当你是将妄百般呵护出来的蠢货,还是有几分伶俐的吗?”
她骤然回首,原本俏皮可爱的脸上挂着森冷的笑容,不伦不类,“我是谁你就不必问了,知道要死在我手里就好。”
沉玉却没有他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只淡淡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骗我出去?更何况我们还没有离开千秋鬼域,得意的早了些吧。”
他一边说一边死死的攥着腕间那颗玲珑骰子,心里不断念着将妄的名字。
不是不慌的,只能佯装镇定拖延时间,把希望寄托在那已经断断续续的心灵感应中。
他不能死,他不敢死。
素音冷哼一声,“在这也是一样,大不了同归于尽,能拉着鬼王垫背我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