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得别过头,教他的手落了空。
望着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贺瑶清复道,“你莫要这样,你我这样久不曾见,先头又这样对我……总要给我些时间才是……”这些话,皆是缓兵之计。
说罢,兀自抬手来回抚向面庞,也不管面上究竟有什么,胡乱锊过一遍才作罢。
那头蔺璟闻言,眼角带了笑意,倒像是真的信了才刚她的胡言乱语。
遂站起身,引着她一道蜇出了屋。
贺瑶清细细留心着,原当蔺璟不过是宿在哪里的客栈,不想外头竟是个正经的宅子。
心下百转千回,想来蔺璟留在雍州城,定然是受了圣上的旨意,如若不然,何以各个屋门外廊下皆有人守着,而且瞧着皆颇有些身手,这样大的阵仗,若蔺璟一人委实没有必要。
然,若是圣上的旨意,那便绝无可能只为着她一人这般大费周折,怕是还有别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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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心系东珠,云履匆匆地跟着蔺璟绕过两个回廊,行至一间屋外,四下一瞧,这里的看守之人明显要少于先头她的院子,还不曾推门入内,便听到内里传出东珠正啜泣。
“你们快些将我放了,可知晓我是谁人?待我阿兄寻上来,便有你们好瞧的!”
只声音绵软无力。
贺瑶清急脉缓受,只向蔺璟侧目,待他朝门口看守之人颔首,才推门而入。
入内一瞧,便见东珠半个身子跌落在床榻之下,半个身子还在床榻上头,分明与她先头一样,皆是迷药的后劲,只东珠所中的迷药,想来比她的更重些。
听着开门的声音,东珠便瞧见了贺瑶清,一时潸然泪下已如泉涌,“嫂嫂——”
贺瑶清慌忙上前,将她搀扶回床榻之上,只手臂皆被她抓住,“嫂嫂,你可还好么?他们可有对你不敬?”
东珠心下分明骇得不轻,却朝贺瑶清不住得问询。
那头蔺璟亦缓缓跨过门槛,东珠见状,饶手脚接发软,仍一把将贺瑶清拦在身后,倒似是一只奶狮子一般妄想将她护住。
“你是谁人!你可知晓我嫂嫂是谁!我劝你现下便将我们放了!莫要以为你人多我便怕了你们!待我阿兄寻上来,十个你也不及我阿兄一根手指头!”
只东珠现下瘫软的模样,对旁人而言,不过是外强中干,当真是半点杀伤力也没有。
可那蔺璟却倏地沉了面,面色渐寒,阴恻道,“再多言一句,我便让人划花你的脸。”
闻言,贺瑶清心下一记“咯噔”,她太清楚上辈子嫁给李云辞的东珠是何样的了,她听蔺府的女使说,李云辞的表妹乃无盐之姿。
贺瑶清望着东珠眼泪鼻涕糊满脸的模样,敛了心绪,遂朝蔺璟委蛇,“你先出去罢,我想与东珠说会儿子话。”
东珠闻言,面上一愣,满脸不解地瞧着贺瑶清。
那头蔺璟更是不曾多言得转身出了
屋子,想来是觉得她二人定然逃不出去,俨然是胜券在握的模样,更贴心地为二人阖上了门。
待门一阖,东珠便拉住贺瑶清的手,“嫂嫂,你认得他?他是谁人?为何抓了我?”
“嫂嫂也是被他抓来的么?”
“那人是蔺璟,东珠,你莫怕,我寻着机会想法子救你出去。”
“救我?嫂嫂不走么?”
贺瑶清心下一默,若能走她如何不想走,世上恐怕再无人比她更不想回金陵城,更不想与蔺璟那厮再有任何瓜葛。
可眼下蔺璟的宅院内这样多的人手盯着她,若告诉东珠她一时怕是走不了,凭着东珠的脾性,如何肯独走。
有一人脱身,总比二人皆在蔺璟手里任凭他随意拿捏李云辞的好。
横竖她还有旁的法子,可东珠却全无依仗。
贺瑶清的沉默在东珠瞧来,“嫂嫂,你可是有旁的事体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