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这般策马往营砦一路狂奔。
夜色这样浓,营砦里头众人早歇下了,一时之间鼾声如雷。
待听到枕下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再起身时,已然来不及了。
突厥人叫嚣着,围着营砦四周扔下火种,不多时,火势蔓延,黑烟迷茫,突厥众人这才冲入营砦内。
当阿迎提了佩刀掀起幕帘冲出去,眼前早已是火光一片,刀光剑影,喊叫声,混乱非常。
突厥人各个身骑战马,营砦内众人还不曾恍过神翻身上马,偏被一箭射穿了胸膛。
兵力悬殊,战力亦是悬殊。
阿迎骤然想起,李行澈先头去了城门,既突厥人冲了进来,李行澈又在何处?
深厉浅揭,当即砍翻两个突厥人,翻身上马,奋力冲出包围,一路策马朝营砦外狂奔而去。
耳边是突厥人射来的箭雨锐啸之声,阿迎心跳骤乱,尽力矮着身子,往城门去。
正这时,突厥人又是一箭,擦着阿迎的手臂而过,霎时,臂膀外的衣衫便被染红了。
阿迎一路都不曾停歇,扬了马鞭狠抽,马儿嘶鸣狂奔。
待至城门时,眼前是一片狼藉。
阿迎翻身从马匹身上下来,脚步不稳,趔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顾不得手臂上的阵阵疼痛,在被黄沙弥漫之地环顾着。
城门内一张桌子上,还趴着几个人,正是那几个大言不惭之人,阿迎随即跨步上前,却见那几人脖颈处皆被砍了一刀,血流了一地,面如死灰,哪里还有生息。
今夜分明是李诚如带着他们值夜,眼下独李诚如一人不见了人影。
阿迎心下陡生不好的预感,俨然慌乱无比,却仍旧强打了精神四下寻着。
可附近皆寻遍了,仍旧不见李行澈的身影。
阿迎回转过身,看着大开的城门,心下百转千回。
城门早就落下了,上头也没有刀砍火烧的痕迹,既如此,定然是有人从内替突厥一行人打开了城门。
眼下李诚如与李行澈皆不知所踪。
阿迎的一颗心,渐渐往下沉着,已是焦急万分,却不待他多想,不远处又传来突厥人的马蹄之声。
一时眸色沉沉,却不敢久留,翻身上了马,一扬马鞭,向东去了。
马蹄踏踏,溅起黄沙扬尘,阿迎的身影渐远去。
关外烈风朔朔,顺着大开的城门穿过,将覆在道路上的黄沙吹散,露出了早已干涸的血迹,血迹和着黄沙斑驳得落在青石板上,隐隐绘着一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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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出了叛徒,李云辞正在往金陵城去的路上,突厥人铁骑赫赫,若不能赶在突厥人之前回雍州城报信,后果不堪设想。
可雍州城巡防士兵不过两三万,剩下的大队人马皆在城外营地,可没有李云辞手中的兵符,如何能调动营地数十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