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身前的李云辞却骤然停了步伐,随即回身,眉目沉沉,薄怒道,“滚开。”
阿二闻言,哪里还敢再显眼,也莫管什么李云辞跟前需不需人伺候,随即顿了步子,再不敢靠前。
李云辞径直入了南院书房,朝院中大声吩咐,“备水!”
随即“砰”的一声反手阖上门,行至桌旁坐着,气息沉浊,胸膛间不住地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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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曾回,院内的仆妇小厮自然也不敢皆睡去,几个原是要留着守夜的人听着吩咐了便去厨房预备,不多会儿,待备好了水便要去叩门。
可才刚王爷面色不善,谁人都瞧见了,哪个都不敢上前,你推我让得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略年长的仆妇林嬷叹了口气兀自上前去了。
行至檐下,悄么儿贴上耳朵朝内一听,见没什么动静,便抬手轻叩屋门,“咯咯”两声,“王爷,水已然备好了,现下可要沐浴?”
内里却无声来迎,林嬷嬷退也不是再叩门亦不敢,正心下两难之际。
便听得“吱呀”一声,屋门从内里打开。
李云辞面色冷沉,跨步出了屋子径直往浴间去了。
这几日军情紧急,好容易从雁门赶回来捉了沾既,又被另一桩事扰了心神,疑心蔺璟使诈,便着急忙慌得赶去寻原就有归顺之心的山匪,而后便一直在鄞阳城门处守着,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这番几个来回,莫说沐浴了,连衣衫不曾换过,先头又泡了水,后头又出了一身的汗。
如今味道,委实算不得好闻。
李云辞掀开幕帘入内,却见一脸生的女使系了攀膊站在浴桶旁,露出一双手臂兀自潋着浴桶中的水试水温。
待见李云辞入内,随即见礼,“见过王爷,婢替王爷更衣。”
说罢,莲步纤纤上前抬手便要替他解一口。
李云辞眉头沉沉,一个侧身避开,“这里不用你,出去。”
那女使竟轻易不肯走,只忸怩着垂眸不语。
李云辞眉头敛得更深,耐心殆尽,不知他院里头何时有这样放肆的奴才,“现下是你自己出去,再不走便是我扔你出去。”
语气之沉,直将那女使心下都骇得颤了颤,随即抬手佯装拭泪,哪里还敢再逗留,这便掀开幕帘出去了。
一时是心烦意乱之际,遂兀自剥了衣衫,也不管什么系扣繁琐,皆是一扯了之,不多时,便露出精瘦的腰际和肌肉贲发的胸膛与不可一视的纨绔之处。
随着李云辞沉身入内,浴桶中的水翻洒了好些出来,哗啦啦地溅了一地。
终于全身都沉静在水中,合该是思绪渐平缓之时,脑中却飘忽不定。
他想起从前他胜仗而归,亦是在这间屋子沐浴,她不曾得唤便擅自入内,美曰其名是替他拿衣衫。
放好衣衫后却不肯走,而是对着他带伤的肩膀轻唿了一口气。
骤然想起,李云辞的左肩竟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随即纨绔之处更是肆意。
不过一瞬,浑身便燥热难耐,好似犹如火在烧。
李云辞倏地烦躁,敛着眉头望着水面,只觉今日这水怎得烧得这样热。
遂转头朝外,“拿冷水来。”
话毕,复道,“多拿些来!”
不多时,便见几个小厮哼哧入内,将几桶冷水搬了进来,正要抬水替李云辞倒入水中。
李云辞却单手接过一桶,只道他自来,将那几个小厮皆遣了出去。
而后一个侧手便将一桶冷水全然倒进了浴桶。
却,犹觉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