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继承了南方人一向温和的味蕾,一面还说,“刘叔刘婶真的很体贴人。”
“怎么?”
陈北云指着自己面前的馄饨说,“因为平时我都是加两勺醋不加辣的,这里面味道刚好。要不是体贴,怎么能拿捏的这么好?”
“……”陆谵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陈北云全身心放在馄饨上,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如果陆谵真的只是路过随手买的,刘叔刘婶怎么会给她里面放正好的醋?
他尝试转移话题,“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坐我边上?”
“啊?”陈北云踮着脚,够着那张高几,千好万好,就是桌面太高。但不放在上面,就得蹲在地上吃了。“我当时看你了啊,你那个表情不是在说,‘和我保持距离’吗?”
“……”陆谵很想问问她,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生长的?野蛮生长到了戈壁滩吗?
“算了。”陆谵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练琴。”
“哦。”陈北云感觉自己不是和人合租仓库,而是请来了一个严酷的监工。
※※※※
陈北云和陆谵站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门口,无论他们两个怎么费口舌,门卫室里的老头都顽固的不肯开门。说没有班主任和舍管的签字,放假期间不准任何人进入学校。
尤其是。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颇为嗤之以鼻,“尤其是你们这些早恋的小年轻,我决不能成为滋生你们罪恶花朵的土壤!”
态度坚决,铁骨铮铮,软硬不吃,还颇有语文功底。
陈北云看了一眼他桌子上放的《双城记》,觉得重点中学的门卫都与众不同,很爱学习。
陆谵拉着陈北云绕到学校的另一角,一中这边靠的是条护城河。
老城区扩大,护城河反而成了城中河,穿流而过。
沿着边上的土坡往上走两步就是学校的铁栏杆。
“爬过去。”陆谵扬了下头,率先把陈北云的琴盒从间隔中塞了进去。带着陈北云,他也不想多惹是非。
陈北云看着面前两米多高的铁栏杆,上面的尖头根根竖立,宛如铁枪一般。在月光的照耀下,墨绿色的铁漆反射着幽阴的光泽。
“爬?爬过去?”她默默的走到铁栏杆前,和自己的身高比了一下,伸手都够不到顶。
他是觉得自己练小提琴,臂力应该不错吗?
陆谵看着她木讷的对比着自己和栏杆的高度,又踮着脚尖够了两下。
那感觉,就像一只想出门,却只能干着急的小狗。
“站着别动。”他走到陈北云的身边,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递了出去,“踩上去。”
陈北云领会了他的意思,一瞬间,倒觉得陆谵非常绅士。他没有抱她上去,或者驼她上去,避免了大部分的肢体接触。
当然,也有可能是根本不想让她碰到自己。
陈北云感觉在这一刻,自己抓住了陆谵的想法。她二话不说,就踩在了陆谵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