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拿着扫帚过来驱赶，那乞丐嘻嘻哈哈四下乱窜，将摊子搅得更乱：“张抠门，你的肉都臭了，还好意思拿出来买？这么缺德，小心咱们新知县来了，封了你的破面摊！”

摊主气恼不已，扫帚更是挥得大刀阔斧。眼看尘埃草芥飘进碗里，肖长离拉住那乞丐，对摊主道：“再来两碗，不要放肉。”

小乞丐赶紧坐下来，拍着桌子嚷：“要要要，多放点，他肚子精贵，我不嫌弃。”

摊主气呼呼回去煮面，肖长离将原来的面推到一边，小乞丐抢过去呼噜吃起来，边吃边抱怨难吃。

肖长离看了看他，道：“有手有脚，健康无疾，何不找份营生，正经度日？”

小乞丐嘻嘻笑道：“有手有脚健康无疾，所以才要逍遥度日。像你，他，那些看上去正正经经之人，哪个不是终日里蝇营狗苟一屁股麻烦事，谁有我自由自在？”

肖长离道：“受人白眼食不饱腹，当真自在？”

“你真当我没有好路子？”小乞丐从桌下拿出一只小包袱晃了晃，乌溜溜的眼中满是狡黠。

肖长离微怔，看看放在桌上的包袱。

“这小子偷鸡摸狗不干好事，公子小心别上他的当。”摊主端了面过来，往桌上一搁，“这是好肉。”

肖长离跟前那一碗搁了好几片肉，肥瘦相间香味四溢，小乞丐那碗清汤寡水肉末都不见半点。他理所应当的把两碗面调了个个：“你不爱吃肉，我来帮你。”

肖长离并不介意，慢条斯理开始吃面。没一会小乞丐吃完了，抹抹嘴道：“你一会要去县衙吧，我劝你，还是别去得好。”

“为何？”

“有鬼。”小乞丐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凶得很。”

肖长离不以为意，吃完面结了帐，拿回包袱，往县衙而去。小乞丐跟在他后头讨好道：“带我一块去吧，这里我哪都去过，就是没去过县衙。”

肖长离道：“你不是说有鬼吗？”

乞丐笑道：“我怕鬼，可鬼怕你。何况，跟着你有肉吃。我给你当书童吧，你这身份哪能没个随从？”也不看看自己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哪里会有这样的书童。

忽然前方走来一个衙差打扮的人，见了小乞丐便冲了过来，小乞丐往肖长离身后躲，直喊救命。

“臭乞丐，谁让你出来的！”那衙役气势汹汹，扭住小乞丐就要押走。

小乞丐拽着肖长离喊道：“救命啊，我不去那里！我……我才不是乞丐，我是这位公子的随从！”

那衙差道：“我呸！你这小叫花子在这游荡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快走，不然我逮你蹲大牢去！”

小乞丐抓着肖长离不松手，肖长离道：“他犯了何事？要到哪里去？”

衙差不耐烦道：“你少管闲事！新知县要到了，这帮人破衣烂衫腌臜得很，影响咱们县容，这两天都得待在东祠里。我看你像是个体面人，还是别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得好。”

肖长离淡淡道：“他是我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