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样?”
“已经退热了,但是脸上的伤口还在红肿化脓。”
“几位大人,小人略通医术……”
“滚!”
身侧闹闹哄哄的有点吵,无数人的说话声堵在她耳朵里,闹得她心烦意乱。
夏姮慢慢悠悠地睁开双眼,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似有千斤重,眼前朦胧一片看不清楚。
“你醒了?”
一人稍稍托起她的后脑,挽起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冷汗。
夏姮此时终于完全清醒,仰头定神望去。
是小白,身上的白衣被污泥尘土糊得不成样子,头上的发冠早已不知去向,一头墨黑长发用一根发带草草束起,此时正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自己的脑袋半枕在他的腿上。
她又勉强撑起身子,向四周望去。
他们几人身处一个阴冷潮湿的山洞中,洞里面除了冰冷的石壁之外空无一物,洞口却被几根木棍木枝堵住,这几根木棍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栅栏,将他们困在了洞中。
她和小白靠在山壁边,而谢簪则抱臂站在她们二人身侧,身上只穿着中衣,原本那件沾满污泥的青衫外衣被他扯下来,残破不堪的仍在地上。
而更令她惊奇的是,山洞中还有另外两人。
两位“老熟人”。
莫阿武魁梧的身躯被绳子紧紧捆缚着,拴在洞里的角落,胡须拉碴的粗狂脸庞涨得通红,手脚还在不断的挣扎着,身上的衣衫残破不堪,沾满了泥沙尘土。
他身上的皮肉被绳子深深的勒出了道道淤痕,在挣扎期间,眼神却是左右躲闪,不敢直视夏姮他们一伙人。
他内地里还有些羞耻心,先前夏姮他们救了他,他却在为难关头抛下他们一走了之,如今他们这两拨人却又同时落难、再次相见,所以此时莫阿武就更不好意思向他们面面相处。
可是在莫阿武身旁,冯追这个小人却是畏畏缩缩的蹲在一边,瘦弱的身材缩成一团,眼神闪闪烁烁的看向夏姮众人,。
此人见到夏姮清醒之后望了过来,他那一张平庸的脸上顿时又挂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犹犹豫豫的起身向他们这边凑过来。
“几位大人,小人我……”
冯追缩着脖子,脸上挂着笑,口中的话才刚刚开了个头,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谢簪却突然暴起,一脚踹在他的心窝处,怒吼道:“滚!”
冯追一下子被踢了个跟头,摔下去时脑袋朝下,磕得头破血流。
他顿时不敢再腆着脸过来搭讪,立刻利索的爬起来,捂着额头的伤口灰溜溜的跑回了角落,老老实实继续蹲着。
夏姮耳边听着洞外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又扫视了一下山洞里的众人,抬头问道:“怎么回事?”
小白帮她揉了揉之前发烫的额头,然后又眼神冰冷的看向莫阿武与冯追两人,语气森然道:“没什么,咱们半路上遇到了深山里的蛮子。”
“这个部落的蛮子不事耕作、不会编织、不学冶炼,平时只靠在山上追逐猎物为生,偶尔遇到其它部落的人或者中原人,就会设下陷阱、蜂拥而上,劫掠别人的财物。”
夏姮瞬间了然。
他们在赶路逃跑的过程中,因为人生地不熟便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耗费了不少多余的体力,又恰逢一场大雨,在个个精疲力竭之际,正好中了这些蛮子设下的陷阱,被他们捡了大便宜给活捉到了这里。
她又转头看向莫阿武两人,问道:“他们两个也是被那些蛮子给捉进来的?”
“在我们被抓进来的时候,他们俩人就已经被困在这儿了。”谢簪自觉被背叛,对这两人也没什么好脸色,语气冷漠的说道。
“是、是,几位大人,小人与莫大哥也是在半路上走得筋疲力尽,一不小心中了埋伏,就被这些蛮子给抓来了,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了诸位,这真是…凑巧,呵呵,凑巧……”
缩在角落里的冯追,此时也不顾自己的额头正从指缝间泊泊渗血,听到了夏姮提起他们,又是点头哈腰的插嘴说话,生怕自己被他们一行人所遗忘。
谢簪猛然转过头,原本阴柔俊秀的脸庞一片铁青,阴森的瞪了他一眼。
冯追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整个人只能尴尬的笑着,又老老实实的缩回了角落里。
一旁被绑着的莫阿武,颇为恨铁不成钢的低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还好,咱们被抓进来的这一段时间,正好躲过了接下来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