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包打开,里面裹了一小撮黄白色的药粉。
冯追垮着肩膀,弯着腰对她介绍道:“小人在入山庄之前虽然是个行脚商人,但是祖上却是做过郎中的,于是小人自幼就学了点祖传手艺防身。”
“这药粉是小人自己调配的,药力极强、可瞬间让人昏睡过去,您遇见那些难对付的护卫时,就撒一把出去,保证效果立竿见影,小人也只有这一包,您拿好!”
夏姮瞧着这包药粉,心里揣测着,微微蹙眉问道:“山庄里向来收查得紧,你从哪儿弄来药材调配的药粉?”
说到这儿,一直畏畏缩缩的冯追就有些得意了,脸上挂着几丝炫耀,道:“小人没什么额外的本事,在这山庄里面经常受欺负挨打,身上常年挂着伤,所以也经常被送到南边唯一的一个医馆里面。”
“在大夫们上药的时候,小人也常常趁机从地上捡拾一些没人要、但是自己又用得着的药渣,回去之后自己慢慢调配着,捡了十年的药渣,方才积攒了这么小小的一包。”
冯追脸上的两抹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得意极了。
夏姮:“……”
攒了十年的药材现在还能用吗?!
ww再说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经常性被人打得住院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吗?
不是很懂这货的思维…
她为难的盯着那包药粉,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油纸包接过来,揣进了衣袖中。
然后,望着前方不远处黝黑的地牢入口,夏姮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自己两条腿的平稳,无声的向前走起,融入进夜色中。
……
地牢里一直都是阴暗潮湿,昏暗的角落里,灰毛的耗子贴在墙根溜来溜去。
谢簪来此一天有余,此时他正与莫阿武两人闭目养神,一人靠着一边的牢房墙壁,各自的肩背紧挨着地下潮湿的泥土,默默无语的相对着。
牢房外,山庄的护卫两人一组,不断巡逻经过,一直在这牢房中严密监察着一切。
莫阿武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瞄着自己对面的谢簪,手指在泥土地上慢慢的划弄着,弄出了一点比老鼠还要细微的声响。
听见这一点声音,谢簪也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莫阿武轻轻地在泥土地上划出了几个字。
她会来吗?
他在问,真的会有人来救他们吗?
谢簪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同样手指划在地上,坚决的写道:
会!
既然计划已经开始,那就不需要多余的怀疑,他始终相信,丑丫头一定会来……
就在他们两个默默地用文字交流的时候,一只瘦骨嶙峋的耗子被他们两个写字时的动静惊到,吱吱叫着从牢房里跑了出来,一头撞到了牢外正在巡逻的护卫的脚背。
地牢里昏沉阴暗,难以看清楚四周远处,那名倒霉的护卫先是听到了一点点动静,然后又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顿时便被唬了一跳,厉声道:“谁?”
牢房中一片死寂。
那只昏头转向的耗子,又惊恐的“吱吱”叫着,慌忙的从护卫的脚边逃离。
护卫的另外一名同伴低头一看,不禁嘲笑道:“不就是一只耗子,瞧把你给吓得!”
这明晃晃的嘲讽,顿时让护卫羞红了脸,心里面陡然生出了一股子怒气,猛然转身,冲着耗子逃窜的方向猛踹了两脚:“去、去!这些短毛畜生!”
见他恼羞成怒,他背后的同伴脸上嘲讽更甚,嫌弃道:“得了吧!你跟一只耗子较什么劲儿,再说那耗子早跑了,你现在发什么火……呃!”
他的声音突然戈然而止。
护卫正发泄着火气,忽然便听不到自己身后同伴的声音,顿时心生不妙,立刻转过头问道:“出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