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澹白回到屋内时,表情早已如常。
庄清妍还没睡,衣服端正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就等他回。见他推门进来,她笑道:“你可回了。”
陆澹白没顾她,只瞟瞟一侧阿姨,“有夜宵吗?”
“有!我炖了银耳百合汤。”阿姨手脚麻利地将汤端了上来,陆澹白斜睨一侧庄清妍,往沙发上一指,“不介意就一起吃,边吃边说。”
在陆家借住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跟陆澹白在一起共进晚餐,她有些不习惯,但很快今日的战果让她抛去了生疏,兴致勃勃道:“画卖了,你分析的对,杨立这人虽然经商有头脑,但贪念过大,他一瞧我的画能占大便宜,就上当了。”
陆澹白弯了下唇,眸里透着兴味。
这的确是他跟庄清妍一起设下的圈套,那幅杨立急于买去的“神作”,什么天晴伞合,落雨伞撑,压根没有任何神奇,就是两幅画而已。第一幅伞合着的是庄未年真迹,而第二幅是庄清妍照着父亲的画以假乱真的临摹了一幅,只在伞上做了改动,画上所有景物相同,只是伞一撑一合。她趁杨立不注意从中调了包。
照理说,临摹的赝品杨立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但陆澹白设下圈套时,利用的就是人性的自大与贪婪。
第一幅画给的是真迹,那会的杨立存有戒备心,东看西查,再三鉴赏才能确定是真品。而到第二幅时,他的注意力全被那把神奇撑开的伞吸引了,没留心其它,贪婪让他轻信了自己的眼睛,再加上庄清妍不住嚷嚷着要把画卖给旁人,他心一急便冲动击溃理智,天价买走了赝品。
而这一出手,就是四千万。
庄清妍抿笑浅笑,道:“四千万,估计杨立要肉痛好久。”
陆澹白舀着银耳汤,淡淡道:“四千万算什么?我们断的,也许是他的人脉。”
“人脉?”
“他这画是要送给省领导的,你想想,他拿着赝品送上去,高官们一旦发现后真相肯定勃然大怒,杨立偷鸡不成蚀把米,后门不仅没走成,也失了高官的信任。”
听这一深入分析,庄清妍由衷道:“你想的好深,一石两鸟。”
“商场上不就是比谁心深么?”陆澹白轻晃着手中汤勺,“学着点,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