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义体就默认成为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义体上有和时之政府缔结的审神者契约,因为这是为了增加审神者数量而开发的量产品。
而且,时之政府不可能无条件地为潋年服务,提供义体的附加条件就是,只要潋年进入义体那么她就是审神者,必须负责起一座本丸。特指,刀神殿前的那一座。
潋年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或者说知道有这么一个要求之后,潋年还安心了一点。一直对她给予给求,潋年才会怀疑时政不安好心。
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变成审神者的命运。但是……总觉得被算计了。潋年小小的摩挲手指,僵硬生冷的指节给她一种钟表齿轮生锈的感觉。
记住她可不是什么老古董哦,虽然出生在离机械文明遥远的时代,但是在接触到新事物的时候,她有积极去学习跟上时代的脚步。
人类现在已经可以借助科学,做到了千年之前的人想都想不到的事。修改历史,维护历史,在说出这两个词的时候就代表了,说话者本身就有胆敢对“时间”肆意操控的狂妄。
所以潋年原本不是很想掺和进这样一个不论是对时间还是对生命都毫无敬畏之心的组织。时之政府的水深,潋年没有潜进去生活的意愿。
还有刀剑付丧神们,即使居于八百万神明的末席,然而还是拥有了神格,被记录在神谱之上。潋年在靠近那些供奉在刀神殿的刀剑的时候——哪怕她是单纯的作为一个枢纽来给它们注入灵力——她感应到了他们的刀剑神格,是由人的愿力集合起来的。
集合大量信徒的信仰为供奉的神明,未具有神格的,拟造神格,是在过去的岁月里确实可记的例子。但是,有些明明还不够格,不论是名声还是能力,尚需积淀的刀剑也一并上升了神格。都强行提溜到妖和神的分界线以上。
怎么这么像,她曾经用过的手法。
在平安京的时候,潋年就用类似的方法,用人们信仰的力量,给小鹿男捏了一个森林守护者的神格。
潋年拉着黑鹤的衣袖,跟着他走。在他说,帮他一个忙吧。然后似乎是误解了什么,带着无说话仿佛默认的她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城镇的地方。
她不是没有反抗,是义体没有给她阻止的机会。越是在这具义体里待着,潋年越是觉得自己在最后的时光中领悟到的“成熟”在离她远去。
潋年超想要拔出自己的大砍刀,把所有不听话的都剁剁剁砍了。
黑鹤把潋年揽进怀里,跨过一座石制的鸟居,原先模糊雾化的城镇景象瞬间豁然开朗起来,然而潋年却是忍不住往黑鹤的怀里躲了躲。
这不是城镇,这里是暗堕者的聚集地。在街边叫卖摆摊的似乎是来自魔界的类人生物,街上闲逛的“人”都带着魔气,其中还参杂着一两个同样暗堕的刀剑。
综合来说,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都带着黑暗的气息,看着不像是好人。
这一片汇聚起的包含魔气的浑浊空气让潋年觉得甚是难受,不过还好有义体挡着。如果是潋年的灵体直接暴露在魔气和妖气混杂着地方,她就会受到“污染”。哪怕能用神水洗干净,还是会让爱干净的潋年觉得难受。
“好闷。”潋年靠近了黑鹤,感应到他的神格还在,是因为还保持着理性么。虽然变得黑漆漆的,但是他相比起街上的魔物,或许更靠近神明一些。
“抱歉,我疏忽了。忘记了你们审神者受不了大浓度的魔气,对你们来说,太污浊了是会弄脏灵魂的,对不对。”黑鹤的语气略带嘲讽,潋年不想吵架,现在她难过得要吐了,义体在这一方面就表现得很灵敏了。
潋年皱紧了眉头,抓住了黑鹤胸前的衣襟,“你都知道,那你能把我送到开阔一点的地方去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