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1

伤口足有三寸,好在不深,也未伤到动脉,拔的时候流了不少血,但还不至于鲜血喷涌。缝合的时候蒋应然一直咬着唇,未叫一声痛。沈麟站在一旁握着她的手,她手心冷汗汩汩,他也是。

夏日浮浮热气贴在他身上,他背心隐隐作痛。刚一路抱她过来使了不少劲,后背的伤处还没处理,不知究竟怎样了。

最后一针缝好,江敏他们也已赶到医院。

江敏满面愧疚,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许儒林,因为紧张,反而刻意放慢了步子。

蒋应然拉好衣服抬头,恰看到他的整个身子嵌在门框里。玄黑无底的眸色熠熠发光,整张脸也是,白的。

“你、你……”许儒林想问“你没事吧”,但觉这实在是一句废话,她还活着,可才缝合的伤口就在眼前,像一道施工拙劣的废弃铁轨,这算不算是没事?

蒋应然看见来人,勉强笑了笑:“你看,幸好你没陪着我。”

这话说的其实很不高明,像在说江敏活该陪她遭此劫难。好在江敏此时满心只有劫后余生的惘然,听她说什么脑子里都一片嗡嗡,好半天也反应不过来。

然而许儒林却听得清楚明白,眸光一沉,薄白的嘴唇轻轻开合:“我一点也不觉得幸好。”说完将目光快速移开,绕过窗外金链的一树黄花,终落到立在她侧后的沈麟身上。

沈麟脸上的紧张还未完全卸下来,脸色并不大好,听了他这话,只有更坏,还没来得及发作,许儒林却已先发制人,呵呵冷笑两声:“听说沈少校车技了得,在布市街头引了不少行人驻足,这回返程,想必还能为我军赢得不少荣誉回去?”他着重了“我军”两个字,是在提醒他的冒失。军人在外,代表的是国家的利益,最忌行事莽撞。

许儒林对沈麟的态度,是一种近似应激的厌烦。因自己行事稳重,他特别不喜这种举止乖张的人。

这次尤甚。

沈麟何尝不是。因从小自然生长,他对事物的喜恶一大半出于动物性的直觉。

“许参赞见笑了,”沈麟皮笑肉不笑地抽抽嘴角,他还肯和许儒林虚与委蛇,完全是看在妞的面子上:“您也知道,我没有驾照,又不懂本地语言,出个门不容易。骑车代步,实在是无奈之举。至于车技……荣誉不敢当,不过犯事总不至于,我记得谁告诉过我,本地对自行车似乎没有限速规定。”

“是没有。”碰到这种知识性的问题,蒋应然总忍不住抢答,下意识附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