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向沈麟吼的。
“怎么了?”蒋应然还要再问什么,却被richard大力推搡了一下,“快走!”他突如其来的紧张让他面孔有些扭曲,嘴角微微向下,目光却更沉定,和江敏早上的表情不同,不是生气,是拿定注意之后的决然。
沈麟也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不同寻常,友敌难辨之下当机立断地拉了她一把。三人便以这么奇异的姿势向出口疾步走去。
他们乘richard的专属电梯向下,richard将两人送到地下室口,却停住脚步,不再向前。紧紧抱了一下蒋应然,深深凝望住她,玻璃珠一样的海蓝瞳孔张得很大,水光在轻轻荡漾——欧美人其实情绪极易辨别,因为瞳孔大,张缩十分明显,每一波动,无论激动还是恐惧,瞳孔就会明显放大。
但蒋应然不可能理解他的情绪,所以无论多少年,只要她没有相同的感受,他都不会说出来,令她徒增烦恼。
他想让她肆意增长。起初因为自己求而不得,他同情、怜悯这种肆意。现在,他珍视它。
“沈先生,如果有办法,尽快带她回中国。”他顿了一顿,又郑重补道:“请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richard说完这句话,脱下自己的西装,为蒋应然披上,又往她手里胡乱塞了一把东西,转身就走了,蒋应然叫他,他也没有回头。她并不傻,若说前一刻的变故对她而言可能还有些突兀,那么这一刻她已明白自己别无他法。
那群人又找上来了。
沈麟牵起她的手,在漆黑的甬道里面穿梭。她的另一只手心里,塞满了richard为她准备的牛肉干。他叫她回中国,他可晓得,回了中国,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他当然知道,这玩意他就是在亚超买来的。
知道是一回事,忍不住给出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