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转身,见她执拗着不肯动,方意识到自己不觉又在她跟前用了生僻词——都怪队里那群东北老爷们,那话怎么说来着,身边但凡有一个东北人,方圆百里都有一股大碴子味。他不耐烦解释道:“就是情人!相好的就是情人。”
“richard他不是我相好的。”蒋应然想都未想,立刻澄清。
沈麟一愣,拽着她的那只手不觉一紧:“那你更不能留这儿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出什么好事!”
“为什么不行?我们经常一起在实验室待到很晚……”蒋应然茫然地看着他,认真道。
嘿,特么还经常!那洋鬼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而且刚才,在g大实验室,我们两也是单独在一起……”她又继续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麟脑中下意识被她勾出一些迤逦画面,脸不觉一红,立刻烦躁道:“反正不行,从现在起就是不行!”
蒋应然对这类无理取闹似的胡搅蛮缠从来都不予理会,正要略过这段没有多少有效信息量的对话跟他告别上楼,忽想起他那句“richard不是个善茬”,联想到方才richard追问时的眼神,她心中浮起一丝疑虑,眉心再次拧起:“你为什么那么说richard?”
“嗯?”
“说他不是善茬……”
沈麟被她搅得方寸大乱的思路总算恢复清明:“我问你,你刚才在加油站,为什么突然转身就跑?那个采访里的老头,是不是有问题?”
“spencer?”
“是叫这个名吧,反正就是那个矮胖还有点秃的老头。你跑,是因为这个人?你讨厌他?”沈麟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却有一双标准的鹰眼,十分犀利、观察入微。
果然,蒋应然讷讷点点头:“是。”
“那就没错了。我刚在车里坐了一会,才见那人从裙楼出来。”说着指了指东边的另一幢楼。那楼和主楼的侧门相对,更靠近停车场一些。蒋应然走后,沈麟不知怎么一点也不想动,大概折腾了大半夜,胸口有点闷闷的、不舒服,就坐在车里抽了两根烟,恰看到那个矮胖老头慌慌张张从楼里出来。时间点差不多就是她和richard上楼的时候。
也就是说那老头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到了;抑或者……那老头是看着她前脚到,才慌忙后脚走的。
沈麟想不起疑心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