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众人,殿内只剩下两龟。大龟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十分委屈:“我附身到萧衍圭身上,怕是为他来还债。看他做的孽,把儿子和妹妹折磨成什么样子。”
小龟听此抱怨,抿唇一笑,说道:“换种想法,你我呆在池底五十余年,冷冷清清。也许上天在设法补你一份热闹。”
大龟无所谓地摇摇头,只要有小龟在,他不觉冷清,哪里都好。
出了坤宁宫,侍女翡绿急忙扶住主子,担忧地问道:“公主可好?”
“无事,只是这些日子未睡好,有些累了。”萧莹华道。
“公主,皇上对您如此冷淡。您还不惜快马加鞭一路赶来,担忧圣上的安危。这又何苦?”翡绿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公主看似清冷,实则心肠极软,待自己这个仆人,亦如姐妹一般。
两人在延城寺相依为命。公主不用做什么伙,可她这个宫女却没少受人使唤。公主便默默地帮她挑水劈柴,处处护着自己。翡绿当时重病,公主卖了珍贵的珠簪,请大夫治病,亲自为她这个下人煎汤药,日夜伺候。翡绿真是万死都不报答不完主子的恩情。
三年间,皇上不闻不问,守卫侍从一个都没带过去。那些个女僧,虽表面恭敬,实则谁不知公主是被发放,任由自身自灭。要不是有李公子暗中帮衬……
“不怪皇兄。当年皇兄让我二选一,我自己做的决定。”
当初番邦与大钊停战讲和,求娶大钊公主,以期保持邦交友好。这种事,历来是以臣子之女代公主出嫁,谁料番邦王子在皇宫花园恰好偶遇她,定要求娶。
皇上能顶着压力送她出京,已尽了兄妹情谊。边关战事又起,多亏皇后的父亲陶大将军奋勇抗敌,保得百姓安危。不然,她可不成了大钊罪人!
番邦王子明明在前殿饮酒,怎会绕道距离甚远的花园,恰好遇到她?当中必有人作梗。当年匆忙离去,无法探查原因。
萧莹华暗下决心:这次回来,定要查明其中缘由。
“公主,听闻李公子也回京了。不知能不能遇见?”翡绿搀着公主走着,不禁道,“多亏了李公子,咱这三年才……”
“翡绿慎言。”萧莹华轻吐几字,“我与李公子何曾在宫外见过?莫要胡说。”
“哦,奴婢省的。”翡绿撇撇嘴,回道。公主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口是心非。
“翡绿,我们先去寿康宫拜见太后。”萧莹华道。太后一向最看重礼数。即便刚回宫,她也不能有半分懈怠。
“公主您实在太累了,还是先歇一歇,换一身衣裳再去。”翡绿心疼地回道。
“不了。怎能不先去见母后。”一身青衣去,才显得自己这个女儿重视她老人家。萧莹华眸中暗色一闪而过。
再说寿康宫内。李太后正拉着侄子的手,亲热地说着话:“修元,姑母可有三年没见着你了。让姑母好生想念。”
“姑母,侄儿也十分想您呢。听闻姑母病了,真真是累死了三匹马赶了回来。”李修元夸张地道。
“哈哈哈。元儿莫逗姑母了。三匹马?怎不说是十匹?”李太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