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哥，太傅大人最近不来教煜儿吗？”萧煜仰着一张小脸，小声地补充道，“您已经教了煜儿五天了。”

“太子不喜欢臣呢。让臣好生伤心。”柳琪才委屈地说道。

“不不不。不是的。”萧煜慌忙解释，“只是柳哥哥这五日来，总共只教了煜儿一篇策论，讲解了两篇文史。然后……习字似乎也取消了。煜儿怕有些松懈学习……”

苏泽要求严格，不容萧煜放松。担任太傅一年，萧煜亦习惯了每日充实的生活。如今，苏太傅五日未来，总是让柳哥哥代替。每日多是讲故事、玩折纸，甚至给他拿了两个蛐蛐……

萧煜有些担忧，往后便真的由柳哥哥来教授他了。

“朕觉得宰执大人教得极好。煜儿看，不论是白蛇、猴子，还是小矮人，哪怕是灯盏，柳大人告诉你，万物皆有灵。不轻易造杀孽，珍视他人性命，珍视自己的性命。岂不是比单纯地背诵经文来得更为深刻？”大龟揉了揉煜儿的脑袋，把他抱进怀中。

比如他，就是活了好久好久的生灵。

每日被父皇抱着睡，萧煜已习惯了大龟的怀抱。他略有所思，既而说道：“煜儿明白。可苏泽太傅说了，身为皇室，要杀伐果断，切不能妇人之仁。和柳哥哥说的，又相悖呢？”

“非也，非也。”柳琪才摇摇头，细心地引导，“两者并不违背，反而相辅相成。故事告诉你的是万物有灵，但日常该食用鱼肉青菜，还是要吃的。珍视生命，杀伐果断，两者皆遵从不轻易造杀虐的原则。煜儿将来身为帝王，旁人的生死只在你一念间，更需要有明辨是非、适量度刑的能力，需要明白生命的可贵。”

萧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大龟眼前一亮，记忆中的柳琪才看着只会拍马屁，如此看来，还是很适合做帝师的。

苏泽教导过于严苛，柳琪才懂得劳逸结合，哄得煜儿笑脸都比往日多了许多。

他试探地问儿子：“皇儿，太傅忙于地方灾事和税法，不若以后让柳宰执教你？”

不要啊——柳琪才心中猛摇头，太傅没得贪银子的。

自从这位不知是男是女的仁兄来了后，柳琪才觉得日子越发不好过了。失了银两不说，苏泽因着银子的事最近不搭理他了，任凭说尽好话，愣是换不回一个字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