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龟依着苏泽所言,挽袖提笔,一挥而就。庆幸原身自带记忆,字迹如同本尊一样,让旁人看不出差错。
苏泽见皇上有心政事,提起关于国库存银紧张的解决办法:“皇上多有余存的银两放在内库。不若捐出六十万两银,以充当赈灾的款项。若有结余,可充到国库,以备他用。”
大龟听此,想起户部每年会提供十五万两银,纳入自己的内库。历代皇帝可继承上代内库,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张让为总管事监。具体金额只记得去年年末时,张让报给过他,大约几千万两。
大龟不在意这些金银,爽快地答应:“钱财乃身外之物,朕让张让拨一百万到户部。拿来用好了。”
“谢主隆恩。”这两日对皇上的做法,诧异得多了,苏泽本以为没有那么激动,仍忍不住行了大礼。
苏泽与柳琪才交好后,学会了不少好话,加之文采斐然,若是真用心拍起马屁,绝对是让人飘飘然不知所以然。
英明神武、爱民如子、恩泽天下……把圣上只差夸成了‘睥睨尧舜’的千古一帝。
大龟渐渐红了耳朵,十分得意。做皇帝也没那么难嘛,多为百姓花花钱的事。
“皇上如此神明大义,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苏泽说道。
“说。”大龟笑眯眯地应了。
“大钊立朝初期,文帝、景帝皆以轻徭薄赋为为政之道,无为而治。一些细碎物品,如竹木、书纸、零星菜茄、斗米束薪皆不曾有税。随着国力渐盛,税法也越来越严苛。臣实觉得不利于我大钊百姓,可否重新免了此等赋税,禁官吏牟利勒索?”
苏泽一向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圣上既然不计较金银,那何不连天下百姓的‘蝇营苟利’一同不计较了呢?
“免税可利于百姓?”大龟问了句。他有赋税的概念,却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
“必然。只是伤害一些地方官吏的私利。”苏泽回道。
“那苏太傅细细地同户部罗列好相关的免税科目,朕下旨即可。”大龟不知晓具体的东西,交于专管财税的户部好了。
“有劳圣上下诏户部。”苏泽说道。
“怎地这么麻烦?你来拟,我盖印好了。”大龟哪晓得拟旨到何等程度,随苏泽写好了。
苏泽得了圣令,细细拟旨,并为防止官员推诿,勒令了以一月为期,且全权由他主事。
心甚满意,苏泽出了御书房,悠悠然地路过福宁宫。
皇上已有月余未入住富宁宫,气派凛然的皇上寝宫,因少了主人,显露几分寂寥,只看到三三两两打扫的小太监,在悠闲唠嗑。
苏泽嘲笑似的吹了声口哨,惹得太监们纷纷侧目,而后施施然离开,去了坤宁宫。
他知晓,从浣洗房调任福宁宫的打扫小太监善德会通过富贵为他传递消息。
柳琪才有他的小道消息,他苏泽自有其内应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