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朝会

原来这些日子,夫妻二龟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肯定不会乱走。即便偶有动作,奴婢下人们也不敢直视圣上。所以未有人发现其中不对。

大龟咳嗽两声,辩解道:“朕这两日闪了腰,走路甚是不舒服。”管你哪里不对,这足够解释了吧。

闪了腰……联想到,帝后二人近日的睡眠时长。张让脑中水光山色,一张老脸隐隐泛红。他犹豫再三,还是劝解道:“陛下,竭泽而渔,则明年无鱼。奴才知晓您与皇后刚重归于好,可万事还要慢慢来。”

大龟故作了然地点点头。实际,鬼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张让不好多说,招呼身后的小太监,让他到殿前都虞候那讨个侍卫过来背着皇上,速速去上朝。

大龟趴在侍卫身上,见身下之人健步如飞,隐隐有展翅欲飞的轻快,一颗冷汗低落——这步伐,大龟我做不到啊!

待到了文德正殿,深受打击的大龟满脑子都在想,以后该怎么走路的问题。他不得不仔细翻看萧衍圭的记忆,细细地寻找皇上该怎样行走。以自我视角,看自己走路的姿态,似乎有些难了。

大龟翻了半响,没找出个所以然。暗忖,回去可要和小龟好好商量,她定是知道的。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齐刷刷看向柳琪才。

萧衍圭为政十一载,何时认真处理过国家大事,只晓得寻欢作乐。众朝官自是不做希望。

之前有名相陈相主持大局,陈相归隐后,换了柳琪才这个贪得无厌的玩意,大事上倒也未出差错。至于官职调任,中饱私囊等等的小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能哄得陛下开心,让皇上少花些祖辈留下的积蓄,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大钊朝二百年的积累,萧衍圭只用了十年多点,便败坏得所剩无几。

“陛下,您前些日子说要在清平修避暑行宫……可如今春将过,夏日肯定来不及修筑完成……您看……您看……“柳琪才吞吞吐吐,实在怕萧衍圭怒气大发。

“那慢慢修吧,朕不着急。”大龟打着哈欠,心想,啥劳什子行宫,休想让他奔波。

“陛下……这恐怕不妥。”柳琪才握紧了手中的白玉板,欲言又止。

“陛下,不若就此作罢。天丽山、清水河等还有八处宫殿,皆可用于盛夏避暑。如今国库空虚,实难再出一座行宫的银两。”苏泽出列,大声补充道。

柳琪才低头锁眉,苏家家世渊源,可难敌圣怒。消停了才一年,苏泽这是又在作死。

萧衍圭向来不理朝政,只要别人少念叨几句,他亦是对朝堂臣子不管不问。若是惹烦了他,杀人不过点头之间。已有两位谏官死在午门。

纵使苏泽处事圆滑,终归有自己的底线,时任宰执只一年,已惹怒了庆元帝好几次。

因此,柳琪才积极地扳苏泽下台,亦有维护之意。

大龟无声地沉脸,眼刀唰唰唰扫过文武百官,吓得众人禁声,殿内一片沉寂。

半响,才轻飘飘地开口:“既然如此,那不建了。”不用折腾,大龟心中高兴极了。可想起来萧衍圭上朝时,从来没什么好脸色,阴沉而不耐。

因此估摸着,大抵是要做出来令人恐惧的样子。这才沉了半天的脸。

“皇上息——咦?”柳琪才说了一半的求情话咽回嘴边,大胆抬头看庆元帝。

他精于钻研,尤善察言观色。柳琪才知晓,萧衍圭盛怒时皱眉、扶额、眼神十分狠辣,宛若控于囚笼的野豹,而且还有个不易让人察觉的小习惯。

旁人因慑于礼教,不敢直视,可他却细细观察了好久,发现萧衍圭盛怒时眼神会不自觉地微微集中,说简单点,就是有一丝丝斗鸡眼。

可这些发怒时的表情习惯,这次一个都没有。皇上眼神看似阴沉,可微微涣散,似乎在走神。嘴角紧绷下压,不像是盛怒……倒像是有点……恩……忍笑,声音更是难得的平和舒缓。

从未见过这样的萧衍圭。据柳琪才观察,皇上即便高兴,也是是十分浓烈的。情绪起伏大,漠视人命,唯我独尊,足以概括所有的情绪行为。

想到帝后落水醒来后关系大变,以及这几日得到的帝后日常消息,种种反常之处都指向一个猜测:皇上似乎已不是原来的人了。

不可能是冒名顶替,这点骗不过张让和众妃嫔。那还剩一个可能,穿越?或者叫借尸还魂。

毕竟,他柳琪才就是从现代胎穿到了这个人世。柳琪才想,也只有他敢做此大胆猜测。

“皇上既然您知晓了国库空虚,臣实在不敢再瞒您。您之前吩咐让臣扩建皇宫,责令皇宫周边百姓搬离的事,臣现下仍无头绪。”柳琪才决定大胆验证。

“哦,这事啊。”大龟皱眉想了想,谨慎地回道。

确有此事,萧衍圭嫌弃皇宫狭小,妃位之下的妃嫔要两人一院,甚至三人一院,马上便要住不下了。于是责令皇宫周边三里内的住户全部搬离。

记得。看来是带有原身记忆。柳琪才得到第一个信息。

“是啊!拆迁富三代嘛,周边百姓要价太高了。”柳琪才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