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七年前到粮站交粮，在回来的路上被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砸断了双腿，借了很多钱才把腿治好。爸爸为了还账，没天没夜的干活，晚上还上山打猎。五年前中秋节前几天，爸爸为了多弄点猎物去卖，半夜偷偷的和别人冒雨进山。”说到这，顾景抱着小四泣不成声。

顾平也是眼泪汪汪，顾平已经记不起父亲的样貌了。

“那天爸爸他们遇到了熊瞎子，别人都逃下了山，只有爸爸......只有爸爸没逃下山。如果爸爸的腿当年没受伤，爸爸肯定逃的了。爸爸会点拳脚功夫，其他人都逃走了，爸爸的腿如果好好的怎么会逃不了？当年因为家里没钱，拖了段时间才去治，当误了治疗时间，爸爸的腿坡了，一到下雨天腿就痛的厉害。妈妈就是知道那几天爸爸的腿特别痛才不让他去的，谁想到他会半夜偷偷的去？等逃回来的人过来告诉咱们消息，封朗哥哥从山上背回爸爸时，爸爸已经......”想到那个让人绝望的清晨，父亲残破的身体，封朗满身的血迹，都在诉说着那是何等的惨烈，顾景现在想起来还害怕的发抖。就是那个清晨，自己失去了像山一样高大的父亲。

看到哥哥哭，顾平和小四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怕了，不怕。都已经过去了，爸爸他们看到我们姐弟四个如今有肉有白米饭吃的生活会高兴的。”环住三个哭的抽抽噎噎的孩子，顾曦连声安慰。

“封朗呢？他......去哪了？”能冒着被熊瞎子咬死的危险单枪匹马上山救人，应该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么会扔下几个孩子在家不管？

“封朗大哥在三年前去当兵了。妈妈不在后，家里的事都是封朗大哥在管，可是当年为爸爸治腿借了很多钱，后来妈妈身体不好也借了些钱看病。有几个曾经借钱给咱们家的人，看到妈妈也不没了后三天两头的上门催债，他们还说不还钱就把小四送给有钱人家当儿子。”说道这，顾景恨的咬牙切齿。

那哪是送，分明就是卖。

“那么多钱，咱们怎么还的起？当时正巧上面来咱们这招兵，封朗哥哥听说部队里不仅管吃喝还有津贴拿就决定去当兵。封朗哥哥走时和那些人说好了，部队发下津贴他就寄钱回来还债，那些人想拿到钱就不许为难咱们。封朗哥哥说话算话，他去部队一个多月后就寄钱回来了，之后封朗哥哥只要没出任务都会按时寄钱回来。封朗哥哥现在每个月三十五块钱的津贴，他自己留两块钱在身边剩下的都寄了回来。”说到封朗，顾景眼中满是崇拜和感激。如果没有封朗，小四或许就会被卖了，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还完。

封朗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多见。

“那咱们家欠下的债还完了吗？”顾曦很关心这个问题，如果债还没还完，自己就要重新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