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不会没事儿找残废。
听说山长已经给晤阳城中的名士,下了请帖。
都请了谁,就算没有具体的名单,猜也能猜的到。
反正,晤阳城里的名士也就只有那么多。
傅白彗发挥了八卦的本能,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问蔺觉:“你说,山长会不会,请你爹?”
说来也奇怪,一个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女的,一个看她就没顺眼过,却养成了同一个默契,那就是睡前说点悄悄话。
油灯还没有熄,蔺觉正靠墙而坐,看书。
上一辈子,肚子里没有多少东西,这重来了一回,当然得努力。
他听见了她的话语,没有吭声,赏了她一记白眼。
在蔺觉那儿白眼吃的太多,平均每天都得吃上几记,她都习惯了。
她又道:“幸好赵王,不在晤阳,如此一来,你爹就是,最大的。”
蔺觉放下了书,偏头将她望定,“刚刚那一句,重新说一遍给我听。”
她很是奇怪,读书时,明明嘴巴流利,可一跟人交流,说话还是不利索的。
傅白彗不解其意,也偏了头,对上了他的眼神。
她长的其实很英气,不是不好看的那种英气,她可以千娇百媚,还可以英英玉立,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暗里的流光,道道飞射,像是能够摄人心魄。
蔺觉稍稍偏转了眼神,道:“你跟我念‘幸好赵王不在晤阳’。”
傅白彗是又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是想教她说话。
或许这是个能够好好说话的好时机。
傅白彗眨了眨眼睛,面上没露出特别的表情,调了一个特别慢的语速,不过好在,中间没再停顿。
蔺觉很是满意,又教她:“如此一来,你爹就是最大的。”
他的吐字清晰,一口标准的官话,可不知为啥,可能是他太认真了,傅白彗听起来就是觉得好笑。
她忍了又忍,还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蔺觉本来就不知今天自己在抽什么风,瞎好心,听她一笑,又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把书扔到了脚边,就要吹熄油灯。当然,做以上动作的时候,还不忘白了她一下。
自打他揭穿了她是女子,不管她承不承认吧,每晚睡觉他都是和她反着的,她要是头靠外,他就头靠里。幸好他俩的中间,有一个四方的小桌,要不然,乱翻滚的时候,说不定能拥抱到对方的臭脚。
前一日,她逗他,本来她是头朝外睡的,等他头朝里睡好,她又突然调转了方向。
他当时惊了一下,默默地抱了枕头,换到了另外一头。
今日,她还准备逗逗他。
等他来吹油灯的时候,她伸手就把油灯拿走了。
两个人对视,一个怒目,一个嬉笑。
蔺觉也发现了,他同她生不起来气,伸手没有要来油灯,索性躺下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