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拍马屁行为,蔺觉表示很舒心。
他心里想着,她确实是上道的,明白他拿住了她的把柄,这才卖力讨好。
“什么茶?这么甜!”蔺觉抿了一口道。
傅白彗面不改色:“放了蜜糖。”
蔺觉点点头,又喝了一口,品了品,方道:“仿似还有些果香。”
他终于觉出不对劲了,拧眉看她,只见她点了点头。
有些话,他知她知就行了,不用非得说出口。
傅白彗拿了粥碗自己盛粥,就着咸菜,喝了一大口。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觉哥,喝完,一点儿都别剩。”那含桃她杵了很久,也不能彻底杵碎,那一丝丝的含桃肉,可都沉在了茶碗的底下。
蔺觉瞪了她半天,看她若无其事地吃饭,吃了一碗还又一碗,真想伸过去手,掐死她。
到了晚间,顺意和小德都被打发走了。
蔺觉吹灭了油灯,却始终不能入睡,睁眼看着顶上的横梁,轻声问她:“为什么?”
傅白彗翻了个身,隔着四方桌的桌腿看他,不解:“什么,为什么?”
“我若是要揭发你,今天在讲堂上就揭发了,我就如此不得你的信任吗?”这大约是困扰了他两世的问题。
“觉哥,想岔了。我知你定不会,揭发,所以多谢,觉哥了。”
“那你为何还要给我下套?”
“不是套。一为感谢,二为公平。”傅白彗说话的时候,眼睛眨了眨,“不瞒觉哥,我想了又想,以觉哥的气度,一定会,拿住了,我的把柄,牵制我。我不愿,被牵制,便唯有一法,那就是,拉你下水。如此,才叫公平。”
听她如此坦白,蔺觉竟一喜,又觉得自己这喜来的莫名其妙,不知是在跟自己过不去,还是在跟她过不去,带了些恼怒道:“你就如此贪吃?”
傅白彗很是委屈地“嗯”了一声,“我饿。”
“你每日吃的和我一样多,怎还饿?”
“我也不知啊,去岁从山贼窝里,被救出来,就得了这么,一个总是,吃不饱的毛病。”傅白彗叹了口气,“上个月,还有点心能吃,这个月,饿的我,只想啃树皮。”
蔺觉一愣,挺不自在地道:“不是我小气,我家可不比赵王世子家有那么深厚的根基,我自家里带出来的银两,都被你吃进了肚子里。家中已经来了信,约莫着明日就能送些银子和吃食来。”
“我知啊,你们家是冲喜的……”
其实蔺觉一想,也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陡一听,仍觉诧异:“什么?冲喜!”
“嗯……”傅白彗好似在呓语。
“阿白!”蔺觉叫了一声。
她又“嗯”了一声。
蔺觉自言自语:“能吃能睡……”还爱算计。
什么女子如她这般,不让人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含桃=樱桃,出自礼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