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怎能让你给我洗衣,待两日顺意病好之时,自能去洗。”
傅白彗惦记着溪水里的小鱼,却道:“无妨,我也是顺手。”
蔺觉一皱眉道:“小德呢?你的衣服自然是小德来洗,咱们来书院就是为了能够安心读书,哪有带了书童,还自己洗衣的道理。”
傅白彗又不好说,她洗衣就是个障眼法,她其实是去捉鱼。
不好解释,就只能抱了盆不肯撒手。还心想着,自己干嘛非得想着吃人的嘴软,多个事儿要去拿他的衣裳洗,自己就是在瞎好心。
蔺觉倒是没想到,比他矮了一头的傅白彗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抢也抢不来,使蛮力又怕伤到她,他咬牙切齿地道:“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你一介女流给我洗衣?”
幸好他的声音不大,幸好这会儿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傅白彗不能接受这个打击,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还看了看自己的胸。
她确定,她真的还没有发育。
脱口而出的话,是想说又忍了很久,话仿佛就藏在嘴边,一激动,没有思虑,得,说出来了。
蔺觉本来就很后悔,一见她低头看了看她自己的……他眼皮儿一跳,恨不得掐死了自己的同时,还掐死了她。
他上一辈怎么说也活到了成年,就算没能娶妻,却也是见过女人的。
大蔺的风气不似前朝,尤其是他的好祖母当权时期,大蔺的女子穿男装,打马球,崇尚和追逐各种外来的风尚,还在传统裙襦的基础上,改造了一种袒露装,不但将脖颈彻底暴露,而且,连胸部也处于半掩半露的状态。
他不记得上辈子的傅白彗是否也穿过那样的衣裳,可她刚才眼神瞄过的地方,就似一马平川,就目前的她,离张开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即使给她穿了那样的衣裳,也穿不出那样的风情。
她瞎瞄个什么劲!
他不知她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又一想,说开了也行,至少往后难熬的不止他自己。
蔺觉趁着她愣神的功夫,终于不费力气地夺过了她手里的盆,坏脾气地往地上一扔,缓缓地走回了屋里。
傅白彗惊讶过后,一想自己当然不能承认,她还记得季路言教的抵赖大法,跟了上去,做出了一副被羞辱的神情:“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是一介女流了?”蔺觉也是没想到,她还能干出抵赖的事情,又一想也是,她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上一世先是拒婚,后来答应了之后又悔婚,不也是抵赖,他眼一横道:“你是男是女,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敢问,大公子,如何得知?该不是,你看过我,洗澡?”
傅白彗作惊讶状,还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衣领,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蔺觉是真想把她的眼珠子给抠出来啊,却是不答不行,至少得替自己辩解一下,他可不是会偷看别人洗澡的那种人,于是瓮声瓮气地道:“不曾。”
“那你,偷看过,我入厕?”
“不曾。”
“那你,为何污蔑我,是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