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彗不止睡的早,起的也早。
天还没亮,她就睁开了眼睛,窸窸窣窣地起了床,她预备换了身上的中衣。她想今天要举行拜孔大典,怎么着也得换身干净的衣服。
换的时候很小心,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厢把自己裹的很紧的蔺觉,中衣的里头她啥都没有穿,听说男儿家都是这样,长大了之后就无需像女儿家一样再穿个肚兜,反正她还没发育呢,穿了那玩意儿也没什么用。
换好了中衣,才去换中裤。中衣够长,可以直接遮住股,这会儿就是蔺觉醒了,也不怕被他识破。
最后一个步骤就是穿上圆领袍。
傅白彗穿好了所有的衣裳,坐在床头,正往脚上蹬鞋呢,蔺觉真醒了。
蔺觉睡觉一向惊心,可昨晚上思绪太多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一睁开眼睛,我去,床前坐了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一惊,翻坐起来。
傅白彗听见了声响,偏头很是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醒了?”
蔺觉要疯了,差点儿摸了枕头下面的匕|首。他还以为是有人想要行刺,听见了她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他如今才十三,离被刺还有十年的光景。
饶是如此,也心跳的扑通扑通,瞬间又趴了回去。
他没有吭声,心里却想着:这以后的日子……恐怕是真不好过!
他拉拢傅白彗之前,必须得先适应她。
蔺觉又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也起来了。
傅白彗这时候才敢把油灯点亮,用杨柳枝沾了些许沉香和甘松的混合物,刷牙漱口,又自去院子里的井中取了些水,洗脸。
蔺觉本来是想等顺意来的,见傅白彗已经洗漱完毕,正要出门,便道:“你去哪儿?”
“出门,走走。”
蔺觉又道:“等等我,我和你一道。”
这就忽略了她明显一怔的神情,也拿了自己带来的杨柳枝沾了些自家配置的牙粉,开始漱口。
漱完了口,顺意还没来。
他便自己拿了木盆,一步一顿,一步一顿,也就才走出去了两步,看不过眼的傅白彗一把拿过了他手里的木盆,替他去院子打洗脸水。
她提了半桶上来,倒进盆里刚好是一盆。
傅白彗端着一盆水回来,将脸盆在木质的洗脸架上放好,道:“用。”
清晨的井水冰冰凉,敷在脸上的瞬间,蔺觉整个人都彻底清醒了,还没来由的心情舒畅。
想来是傅白彗照顾他的腿脚,嗯,一定是这样,两个人就在院中走了走,并没有走多久。
天快亮的时候,顺意和小德一块儿来了。
书童们有专门的住所,十人一间,就在南学斋北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傅白彗从不用小德伺候洗漱,但蔺觉可不一样,顺意一来,都要吓死了,当时就跪下请罪。
蔺觉喝着傅白彗沏好的茶,说顺意:“你起来吧!”
“小的不敢,请大公子降罪,小的不知大公子会起的如此早,小的明日一定会来的早些。”
蔺觉轻飘飘地看了离的并不远的傅白彗一眼,摇头道:“今日是什么时候来的,以后也这样,你起来吧。”
顺意没太明白意思,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真不用?”
“嗯。”蔺觉慢条斯理地轻哼一声,还怕傅白彗怀疑,加了一句:“我是来书院学习的,不是来享受,其他学子能做的事情,我自然也能。”
当然不用,有未来的巾帼首辅给打洗脸水,谁还用小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