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屋子,屋子不大,四四方方的一间屋子,有两个桌案,两个雕花的衣柜,一张床,床也是四四方方,无柱无顶,床的中间摆了个四四方方的小桌案,以此为界限,将一张床一分为二。
屋子其实还好啦,算不上多简陋。
床也还好啦,两人的中间隔了桌案,滚不到一起去。
就是这舍友……不怎么好。
蔺觉这会儿正翘了脚,坐在床的一边看书。
傅白彗没有说话,瞪了小德一眼。
小德怪委屈地撇了撇嘴,不敢吭气。
傅白彗心想,得,行李都快归整好了,总不能再搬出去。
她思了一下,道:“觉哥,往后,的日子,还请,多多,关照。”
她总不能一辈子都是个结巴,她得一点一点做出改变,还不能让别人怀疑。于是就想了这个办法,两个字或者三个字一断句,这法子,还是以前她用来教她大哥的。
蔺觉闻言,放下手里的书,道了句:“无妨。”
傅白彗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蔺觉还只当她会再客套两句,等了片刻,见她居然转身出门了。
蔺觉瞪着门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女子,真是与他相识的其他女子,没有一点儿相同的地方。
一回头,正对上小德打量他的眼神,小德惊慌失措地移开了眼睛,他则继续捧起了书本,却是一句都没有看进去。
傅白彗出门和其他屋的学子联络感情,去到哪屋都是焦点。
大概因为她特殊的断句方式。
住在这南学斋的都是今年新收的学子,大家都是新来的,对什么都新奇,拜孔大典会在明日举行,今天的时间,就是用来联谊。
傅白彗一直在外待到了晚饭的饭点,才回了自己的屋。
小德和顺意已经给她和蔺觉端来了晚饭,各自两个小菜,一碗粥,还有一个馒头。
两个人退守到一边,傅白彗发现,小德看着她的眼神儿,带了点儿小幽怨。
傅白彗埋头喝粥,当没看见。
心想,他还幽怨呢,她都没处说理去。
上一辈子,都快谈婚论嫁的两人,也没像现在这样坐到一起吃顿饭。
蔺觉一时有点儿恍惚,就忘记了动筷。
傅白彗半碗清粥下肚,发觉他正咬着筷头,不知在想什么,便问:“不和口、味?”
“否。”蔺觉夹了一筷子竹笋。
听说这笋就是山后竹林里挖来的,吃起来滋味倒是不错,就是炒之前没有过水,有些麻嘴。
“哦,那多吃。”
蔺觉也发现了,只说简单几个字的时候,傅白彗说话还挺像正常人的,他点点头道:“很好,以后就像这样说话,两个字,或者三个字,停顿一下,说话的时候,不要着急,多多练习,没准儿你这口吃的毛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