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葛瑞丝就再也没有提醒过多萝茜‘穿上内衣’了。

既然多萝茜本人都说出乐意给看这种话，葛瑞丝还能怎么办？对，她不能怎么办。任何一个聪明人在这种时候、都会选择避而远之隔岸观火，而葛瑞丝总是很聪明。

横竖被看跟看的人都不是她。

葛瑞丝看戏，事不关己。

据葛瑞丝多年来对多萝茜的认知，很显然，这时候多萝茜只是在享受调戏史蒂夫的乐趣。来自上个世纪的大兵有着老人家的作息，这男人有着爷爷那辈的道德标准、跟老派的罗曼心，对于多萝茜的肉食系攻势，根本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多萝茜玩得很高兴很快乐。

葛瑞丝看多萝茜玩得很高兴很快乐，但笑不语。

“说真的，就不要你现在这样玩，哪天被他玩回来。”葛瑞丝难得好心提醒多萝茜，在四月份的某个早晨。早晨的花店充满芬芳，因为轮班被迫早起的葛瑞丝站在工作台旁，看多萝茜准备要快递的花束，跟那些漂亮的缎带、包装盒。

“什么？”多萝茜扬声，“谁玩谁？”

葛瑞丝翻了个白眼，瞥了眼店前店后──很好，九旬老人史蒂夫在二楼，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么想的葛瑞丝决定把话摊开讲。

“当然是史蒂夫，你不要给我装傻、也不要学猫叫。变成猫不能帮助你逃避问题。”葛瑞丝说着，瞪了眼多萝茜，直接阻止多萝茜即将脱口而出的猫叫、还有那些惯性卖萌。“你现在不过是仗着他会回去就各种玩，也不怕哪天玩脱了。如果他就是回不去了呢？或者哪天他决定跟你较真？”

多萝茜想卖的萌在卖出去之前就被退货，有点沮丧。她歪过头，边把花束装进圆桶状的包装盒，边回答：“不会啦，你觉得他有可能放弃回家吗？怎么可能，他可是那个美国队长。”

说到这里、多萝茜还停下工作，举起双手，比了个二然后往内勾；代表嘲讽。“再说了他老家还有个佩姬在等他，跟佩姬的侄女。看漫画一百次我都不能理解这个配搭，不愧是队长，女友都吃亲子丼。就要卡特家女孩，没有任何辈分上的障碍跟问题。”

葛瑞丝沉默两秒，按下抽搐的嘴角跟眉头，又问：“所以你这是准备在他回家前玩个够本，是吧。”

“就当房租……？”多萝茜微笑。那一个巧笑倩兮。

“……我姑且不对你房租的定义发表任何意见。”葛瑞丝朝天转眼珠，双手搁在工作台上，严肃地看着多萝茜，“你知道，我不在乎美国队长，他被谁睡了都跟我无关。可你是我姐，我不想看你伤心。你真的、真的不是那种，可以拔屌无情的类型，真的，我怕你把自己赔进去。”

葛瑞丝的用词够直白犀利。多萝茜一时语塞，尴尬地看看旁边，才挪回视线。

“哇。我感觉到了，你很认真的在担忧这件事。你甚至说了那个字。”

“对，我就要你感受下我的感受。所以你真的有听明白吗？”

多萝茜一秒换上正经严肃的表情，郑重地点头。

“我知道的。我不会把自己赔进去，放心。而且你看嘛，我只有被史蒂夫拒绝的份。以我的性格，没有非常非常确定关系、没有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我有可能放真感情？”

葛瑞丝想了想，迟疑地蹙眉，微微颔首。

“这么说也是……你对男性有信任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