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郡王府,谢莲生细细问了其中详情,待听到说兄嫂又起争执,倒也不以为意,“他们见面就要吵,合不来的。”
又提起张氏出身将门,在闺中时最爱骑马拉弓,在诗词上也颇有才情,叫谢璞见一面就记在心里,非要娶她了去。
过门后自也过了一段甜蜜日子,只是随着张氏反复的怀孕流产,卧床十月诞下的孩儿却活不到三天就夭折,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薄弱,仿若一张绷紧了的纸,随时都可能崩裂开来。
在谢莲生的生母死后,张氏终于心灰意冷,替谢璞张罗了一二新人后,就抱了孩子去别处居住。
但谢璞自持情深,并不肯碰那些个新人,倒又追到行宫中来,非要同张氏在一块儿,并许诺她说:“不要孩子了,我们有莲儿就够了。”
张氏信了他,二人感情回春了一段时日。
偏一日谢璞醉酒,就与一侍女滚到了一块儿,还叫张氏当场捉住,他们就又吵闹不休起来。
“大约是殿下气狠了,就打了嫂嫂一巴掌。嫂子受不得这屈辱,当夜收拾了衣物要回娘家去,只是舍不得我,又叫殿下给哄了回来。”
惊春叹一口气,“难怪娘娘会那样气愤。”
谢莲生道:“等明日我就去一趟别苑,请嫂子来家中住。”
惊春道:“我只怕你请她不来。”
谢莲生道:“无论成与不成,总要去一去才知道。”
他视张氏如母,但到底不是他亲母,而嫂嫂与叔叔又极容易惹人嫌疑,故而谢莲生虽去了一趟,却是空手而归,惊春问他,他也只说:“殿下把嫂嫂给哄住了。”
不然张氏又能如何?
她在怀王妃的位置上坐着一日,旁人就要高看她家一日。何况从来都只听说王妃早死,倒没听见过王妃合离回娘家去的。
只是这一回吵过,张氏就自由了许多,时常叫惊春与谢莲生去府里陪她说话,同时她也爱上了饮酒,不拒口味如何,只要那够烈,她就喜欢。
喝得多了,便忍不住要吐露一些真言来。
就比如谢璞的身子不好,在床榻间对她多有折磨,又说她耐不住寂寞,曾与一女官磨镜,只是情到深处收拾不得,让谢璞看出了端倪,便将那女官打杀了。
有一回还抱着谢莲生痛哭,直说对他不住,没把他教导好。
这些旧事谢莲生一早知情,对嫂子也以哄劝安抚为主。
可惊春无故被拖累,倒免不了胆战心惊,冷汗淋漓。
她想起初见时张氏对她说的那些话,分明是晓得谢莲生在那方面有些不正常,却还有意纵容,不把他掰回来。究其缘故,恐怕是谢璞害得张氏自己立身不正,自然就教不好谢莲生了。
之后回府,谢莲生对她道:“那些事你不要往外头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