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这般刻薄,几乎立即激怒了赵傥,但很快他似想到什么要紧事,又不得不将怒气压下去,冷着一张脸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谢惊春啊,白天不是告诉过你一回了吗?”
赵傥道:“罢了,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有话要同你说。”大约是怕她不肯,又补充说一句,“同你娘有关。”
事关王氏,惊春自不能当耳畔风般轻轻放过,当即整好衣装,请赵傥坐下,态度不说十分热切,却也比先前要殷勤许多。
赵傥却对她这番做派很不能理解,“你这是要去哪里?”
惊春笑道:“烧点热水来,好给你泡茶吃。”
赵傥摆了摆手,“用不着,我们之间还是清清楚楚的比较好。”
惊春不高兴了,“吃杯茶而已,怎么就不干净了?说的跟我要你滚上床一样。”
赵傥闻言抬起眼,目光灼灼好似要把她烧穿一般,“你还是放浪如旧。”
“我放浪?就是嘴上花两句罢了,真比不过你,满嘴仁义道德,肚里却全是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
“怎么?我说错了?家里来客请一杯茶怎么了?到你嘴里却成了不清不楚——到底是谁心里龌龊,我想谁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赵傥脸色铁青不说话,显然是生气了。
惊春也不把他当回事儿,兀自出门泡了两杯茶来放在桌上,坐下等他开口。
赵傥一向看她不顺眼,也不晓得何时得罪了他,反正从两人第一回见面起,她就觉得赵傥对她怀有敌意。后来证明赵傥确实不喜欢她——她自觉是在卖苦力挣回家的路费,但到了赵傥口中她就是只狐狸精,想靠着一夜恩宠飞上枝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