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惊春那头离了韩家,又实在无一点头绪,只好去了李老板的铺子,问明蒋绍平的落脚处,再去买了一点酒菜,厚着脸皮上门拜访。
蒋绍平确确实实是来做生意的,预备在这一芝麻大点儿的镇上开一家酒楼,光层数就有四层高,算是这镇子上最高的建筑了。
当时惊春还听王氏说过,“这家老板肯定是个硬茬子,没看苟大户也没敢吱声吗?”
这苟大户是当地一富户,曾在数年前盖起小佛塔一座,从此那佛塔的高度就成了镇上房屋的吃茶线——若谁敢超过,就等着大户请你去他家吃一吃茶吧。
这酒楼尚未开业,白日里还有些热闹可看,但夜间就是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了。
惊春看那里头黑咕隆咚的,也不确定蒋绍平到底在不在里头,可眼下她又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叨唠。
幸而敲过几下门板,就听蒋绍平的声音传出来,“门外何人?”
惊春忙道:“三哥是我!我来求你帮个忙!”
不多时门板撤下,露出蒋绍平微微惊异的面孔,还有他背后一室热闹。
确确实实是热闹,厅中摆了一张大桌,桌边挤了一二十人,色泽浓艳的荤菜摆满了桌面,刚开的大坛子里冒出一股热辣的酒香。
惊春见状便道:“三哥你要是不方便的话……”
蒋绍平问:“是不是出事了?”
惊春往他身后瞥一眼,发现里头的众人都目光灼灼看着她,像是见了什么稀罕物似的,“我能进去说吗?”
蒋绍平点头,退后两步让她进来。
几乎是她一进门,就有个伙计站起身,熟门熟路地端门板关好门。
惊春心知来的不是时候,遂也不说那些客套话,直接就挑明来意,“三哥对姜随了解多少?他把我娘给绑了。”
这时候便有人小声嘀咕:“亲爹都不认识?唬谁呢?”
惊春一看,却见那众人中挤了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儿,摸约十五六岁,虽作男装打扮,却未想过要如何遮掩身份,耳坠脂粉一样不缺,一眼就能望穿她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