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喝醉的人,是一滩肉泥。”
“奴家没有醉,奴家只是想借着酒劲告诉你,奴家甚是心悦你。”
秦音从来不信什么酒后乱性,酒不过是给原本有意思的两人提供了一个懦弱的借口。
灌醉自己,是给旁人一个机会。
可展昭总稀罕这个机会。
他永远都如松竹一般冷静自持,说,秦姑娘,你醉了,展某送你回去。
好在现在是第三世了,秦音不再需要跟之前那般,死命喝酒把自己灌醉。
她纵然不醉,展昭看她的目光也是爱怜的。
可她还是想喝酒。
因为有些话,真的只有三分醉意的时候,才有勇气说。
她清醒的时候,那些话,她是不敢吐出口的。
到了酒肆,点上几碟小菜,要上一壶烈酒,秦音倒上一杯酒,递给展昭,然后又倒了一杯酒,准备自己喝。
展昭就按住了她的手,道:“你身上有伤。”
秦音满不在乎道:“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没有见过我受更重的伤的时候。”
秦音挣开他的手,一口喝下。
展昭的酒杯凑在唇边,没有下肚,他眸色明明暗暗,迟疑道:“你还受过更重的伤?”
秦音没有答话,连喝了几杯,展昭抓住了她的胳膊,道:“子规,不可再饮。”
秦音就没再继续喝。
烈酒入喉,一片辛辣,直冲肺腑。
秦音手支着下巴,抬起眸,眉目舒展开来,道:“我当然受过更重的伤。”
秦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你有没有试过,利箭当胸而过?”
展昭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抖。
秦音自顾自地说着话:“我试过,很疼。”
秦音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道:“还有一剑封喉。”
“我也试过,都很疼。”
展昭垂下眼睑,胸口微微起伏,艰难道:“你...恨他吗?”
“不恨。”
秦音摇摇头,眼神有些迷离,她看着展昭,说道:“我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我在他心里,没有一点点的位置。”
秦音看着展昭,她想把这些话说给重生后的展昭听,可她面前的展昭不是。
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种机遇,可以轮回重来。
坐在她面前的展昭,与之前的展昭不同,是一个崭新的展昭,她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她被原来的展昭杀了三次,才换来了现在的展昭,她觉得很划算,不管如何,有一个展昭愿意对她好,她就觉得很好。
她的愿望很小很小。
谋反篡位的愿望,是赵爵的,不是她的。
她的愿望从来都只是,展昭待她好。
还好,她活了一百多年,熬了一百多年,终于等来了。
中间她怎么遭罪,怎么煎熬都好,只要结局是展昭在等着她,那就好。
秦音道:“哎呀,我跟你说这些事情做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杀了我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