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溪道:“好玩是好玩,只是她不在,我老这么呆着也不像话呀。”
林山道:“傅姑娘千万莫要这么说,我们姑娘已经吩咐过这庄子的上下管事了,往后傅姑娘就如姑娘一样,待我们姑娘回西京去,傅姑娘想散心了,随时可以过来的。这里就同姑娘的庄子一样。”
傅清溪笑道:“那我就成最最没皮没脸的客人了!”
林山又道:“我们姑娘还说了,若是傅姑娘觉着没趣儿了,或者可以去后头耕读堂的书屋里看看。那里头也有不少书,都是我们姑娘自己搜罗来的,市面上可不多见你呢。我们姑娘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小气得紧,怕书放在家里叫人借走了不还给她,得了这庄子后就都给搬到这里来了。”
傅清溪被她逗得直乐:“你这话要叫正楠姐姐听见了,非罚你不可。”
林山笑道:“没事的,我们姑娘有规矩,说实话的,不罚。”
傅清溪笑过一回,也想看看俞正楠收来的都是些什么书,就叫林山带着她去耕读堂看看。
那耕读堂就是之前在楼上看到的草顶的院子,木墙木底,长长的出廊高出地面三尺多高。沿着后廊一道溪水蜿蜒而过,底下都是极干净的小小鹅卵石,傅清溪取了一本书来,拿个薄垫子往廊下一放坐了,两条腿自廊沿耷拉下去,一甩一甩的。
林山端了茶过来看见了笑道:“怪道傅姑娘同我们姑娘投缘,连看书选的位子和坐法儿都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之后几日,傅清溪都在耕读堂里看书。有一回林山见傅清溪在那里找书往一边走,走到一个八脚柜边上,一回身又转过来了,就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书屋里极静,傅清溪听见了便问她:“你叹什么气?”
林山嘿嘿笑两声,说道:“方才傅姑娘走到那个柜子那边,我还当姑娘要看看里头的东西呢,哪知道姑娘又折回来了。\"
傅清溪笑道:“怎么,你很盼着我看那里头的东西?”
林山忙笑道:“我们姑娘最宝贝的那些书都收那里头了,寻常就是叫人收拾,也不让人碰的,都是姑娘自己动手。上回搬书过来的时候,这里头的都没跟那些一块儿搬,全是放在姑娘自己坐的车里运过来的。难得傅姑娘同我们姑娘投契,傅姑娘自然看得的,也好帮我们姑娘掌掌眼……”
正说这话,就听俞正楠的声音:“你要傅姑娘帮你主子掌什么眼呐?”
林山一哆嗦,赶紧堆了一脸笑转身去迎俞正楠,嘴里道:“哎呀,姑娘回来了啊!”
俞正楠就一个人来的,身边连个使唤丫头都没带,傅清溪也上前行礼,又问道:“姐姐可算回来了,可还顺利?”
俞正楠咳嗽两声,笑道:“嗯,都还算不错。”
又问,“这臭丫头在撺掇你什么?”
傅清溪伸手一指那柜子道:“叫我开那个柜子瞧呢,说你最宝贝里头的书了,叫我也看看。”
听说如此,俞正楠上去自己开了柜子门,从里头抽出一卷来递给傅清溪,又道:“这里都是些我自己手抄的书。寻常不叫人看,省得招人说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