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庄氏又把越苭的随侍嬷嬷苏嬷嬷叫了来特地叮嘱了一番,也不晓得是不是起了效果,总之之后越苭倒没有再寻越萦的不是。
俞家同鲁家的姑娘们接了帖子都十分惊喜,当面都答复了,只说到日子一定去。
越苭本欲不去,只是那文会她是想去的,且她心里还是疑惑越萦如何拿到的迎宾牌,便决定要去一探究竟。
到了那日子,三家的姑娘们十几人,都带着丫头婆子跟着长辈们派出来的随侍嬷嬷,一早坐了车往京郊天峦书院举办文会的狮子林去了。
先有护卫驰马报信,里头的人得了消息,出来相迎。等越苭看见王常英王常安兄弟两个,同越栐仁一块儿出来的时候,心里就明白过来了。果然,越萦同越芃下了车后,便先朝王家兄弟行了谢礼,看来那文会的牌子就是这么来的了。
只是当日在颐庆堂小花厅一会,众人都是在一起的。这越萦又如何同这两兄弟如此熟络了,连迎宾牌这样的东西也哄得到手?——越苭这往里头的一路上,心里都转着这个事儿。
天峦书院的文会十分盛大,不止五大书院都派了人来,连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冶世书院”都有人来。听到介绍时,众人都凝神看去,却是两个精巴枯瘦的半大老头,同左右丰神俊朗的风华少年们一比,简直……简直……为着尊老起见,这词儿我就不说了。
只可惜,他们在那里你来我往,比拼唱和的种种,这头并没有几人能听懂。便是能听懂的,也不晓得能懂几分。
傅清溪只好跟着人群一时起立,一时喝彩。要说热闹是极热闹,可要说无聊也真无聊。这才是真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柳彦姝看得兴起,笑逐颜开越发神采飞扬起来。傅清溪拍拍她:“柳姐姐,你听得这么高兴?”
柳彦姝回头看看她,笑道:“这样式的热闹我还从来没见过呢!看那边,那许多人,也不晓得是比什么的,一边踱步一边执笔又写又念的,好生有趣。”又压低了声儿道,“你看那些人!穿上那样的衣裳,多么好看!”
傅清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队穿着白色宽袍的少年,个个身材颀长,风姿过人,举手投足间似乎合着什么韵律,确是耀人眼目。
傅清溪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陶嬷嬷说的话来,“姑娘要去书院,哪怕差一些的,读上几年就不同了。”可是啊,她如今连人家书院里的人到底在比什么都看不明白!就自己这样的,还想进书院?真是痴人说梦了……
心里就有些发灰,莫名的懊丧起来。
待了大半日,要回去的时候,越苭本想同越栐仁一路,路上好问话。哪知道越栐仁说这回文会来了许多人,多半会多逗留几日,他正好趁这机会多认识些人,说不定能碰着志同道合的文友云云。越苭见他不回去,只好抓紧时间问了几句,越栐仁一一答了,送她们上了车,看她们离开,自己才转身回去。
越家的这次回请实在漂亮,那文会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虽说这一群年轻姑娘们也是看热闹居多,且那观星台又高高在上,她们也不得四下走动,只这名头说出来就够旁人艳羡一回的了。
因此那两家姑娘又自觉欠了好大人情,没出半月,又连着做东请她们出去玩耍。
如此,傅清溪的日子就是学时上学,休时玩乐,竟没什么日子能踏实在院子里呆着的。柳彦姝极喜欢这样的日子,一天天兴高采烈的。倒是趁着上课的时候心静,花了不少新的绣样,教她屋里的丫鬟们分着做去,更多了期待。
傅清溪有心问问她关于银钱花销的事儿,想起她还有父亲在,到时候人家是有贴补的,自己问了不是更没意思,且还露了自己银钱不继的事来,更尴尬,便只好作罢。
这时候她有些明白从前陶嬷嬷说的话了,果然,这长大了要花钱的地方是越来越多,可这月钱银子却是不会跟着涨的。自己又没有父母亲人给贴补,真是花一文少一文。若是那时候能多攒些下来,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