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傅清溪拉着柳彦姝道:“柳姐姐,方才吓死我了!要是被老太太听着你同四姐姐吵架,不晓得怎么收场呢!”
柳彦姝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傅清溪拍拍心口:“幸好你反应快!以后你还是少跟四姐姐对上,四姐姐说话向来就那样,你看二姐、三姐都不惹她,咱们也少说一句就得了。”
柳彦姝哼一声:“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儿!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因为大舅母掌家,她在一旁多听着一句两句罢了,就当别人都是傻子,只她明白!再有就是借着大哥哥、大姐姐来显摆了,知道那都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姐,只是那有如何呢?好竹还出歹笋呢,哥哥姐姐再好也不是她自己好,就跟她自己也怎么着了似的,说话带刺,我就给刺儿回去!谁怕谁!大不了找老太太、老太爷评评理去呗!”
傅清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在一个府里呆着呢,要是闹得脸上不好看,日子可还怎么过呢!她是姐姐,咱们敬着些也罢了。”
柳彦姝弹她一脑崩儿道:“你啊,跟陶嬷嬷学得一般口气,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退一步海阔天空啦……也不想想,还有句话,叫作‘柿子就捡软的捏’呢!咱们越让着,她就越欺上来了,二姐姐同三姐姐不是现成的例子?还敬重姐姐?我这么同‘姐姐’说话,还是跟她学的呢!”
傅清溪还待再说,柳彦姝止住她:“好了,别说了,我心里自有打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傅清溪也不好再劝,又想起方才她们两个起冲突,自己也没有帮腔,生怕柳彦姝为这个生她气,便索性不说了。两人又说起书院的事儿来,傅清溪道:“老太太说,过个十天半月就要进学了,那不是没多少日子了?也不知道学些什么,我可什么都不会,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旁人家的姐妹们来,万一露怯了,可就丢了大人了!唉哟,怎么办,我想起来都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柳彦姝笑道:“你就是瞎琢磨!都是同我们一般的姐妹,我就不信还个个都是大姐姐那样的了。就是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她们,从前一起读书学画的时候,也不见得比我们强多少去。这回准定也差不多。倒是多得些玩伴……对了!我得赶紧催催她们去,那几套衣裳可得加紧点儿做了!……”
两人絮叨了一路,到了落萍院,柳彦姝果然飞着回自己屋里去了,想来是真着急自己的衣裳。
傅清溪进了屋子,想着方才那一通呛呛,陶嬷嬷准得有话说。哪知道等了半日,也不见陶嬷嬷说啥,心里虽一时疑惑,却又为自己的耳朵躲过了一劫高兴。
那头老太太同大太太已经选好了几处地方,准备再看看到时候几家要进学的姑娘拢共有多少人,再定一处做女学的学舍。若真的日日来读书,难保有什么风雪日子不便家去的,还得在园子里收拾几处客舍出来,也便于临时调用。
里头布置等例种种细务,老太太同大太太还得细商议一回。越荃便先带着越苭回碧梧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