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和沐浴间是全敞开式的,没什么私密性,热水还时不时断供。
她走进301室,短发兔罕见地没有凑上来。
属于她的那张床铺上隆起一截人体蜷缩着的形状。
弓真迟疑了一下,小声问坐在对面玩手机的长发a:“她怎么了?”
长发a目光躲闪,吞吞吐吐说:“嗯……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你们都吃过饭了?”
“我吃了。”长发a努努嘴,轻声说,“她还没呢。”
弓真便将书包扔到上铺,拿起桌上自己和短发兔的饭盒,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一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一到周末,大多回了家。
有的学生因为家在郊县,有的嫌周五的公交车太挤而滞留在学校。
进出的女生不多,一律模糊的面容,路上遇到招呼的,少女便浅笑着一一回应。
……
半夜时,她听到了下铺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碎花薄被里钻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黑乎乎的身影蠕动着,轻手轻脚爬出了被窝。
窗帘的缝隙中,有一缕浅灰的月光漏进来。
娇小的女生趿拉着拖鞋来到桌前,打开了饭盒盖子。
弓真头抵在床头栏杆上,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已经凉了,去微波炉热一热再吃吧。”
她突然出声,短发的女生手一抖,扭头看向上铺的室友。
弓真眼神很好,隐约瞧见了她亮晶晶的圆眼睛,睁得很大,受惊的表情。
两人视线在昏暗中交汇。
“谢谢阿真。”
女孩埋头吃饭的样子,有点像兔子,又有点像老鼠。
少女于是笑笑,翻身面朝墙壁,盖好被子,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问额头肿了一个大包的兔子:“怎么弄的?”
昨晚还没这么明显。
两位少女面对面坐在早餐店里。
左手边悬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里,正播送着晨间新闻。
妆容精致的女主持人,吐字标准,流利地念着新闻稿:
“……栖州市著名的22名失踪女性特大凶杀案,今天终于告破,破案的关键线索来自某个神秘的匿名报警电话……犯罪嫌疑人王某,男性,四十五岁,出租车司机,栖州人士……”
镜头里出现了她在山脚下看到的那张脸。
“……王某利用幼小的女儿降低女性乘客的戒心,将女乘客载到偏僻地带后,抢劫财物,并用残忍的手段凌辱后杀害,之后肢解埋尸……”
电视画面切换,记者们跟随持枪的警察们破门而入,摄像机的镜头不断剧烈摇晃,一枚黄色的道符在视野里一闪而过。
弓真淡淡地别开眼,侧头望向身边的女生。
短发兔猛吸几口豆浆,塑封的杯子在极大的吸力下,顿时扁塌了。
她低声说:“不小心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