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我们算是熟人,从高一开始,因为姓氏字母相同的关系,每次学校活动都被分成一组。用是朕的话讲,我们那算是战略伙伴关系,说白了就是“保留对话权利,跟你算不上朋友别往老子身上粘”。
我把书整理好,拉开椅子坐下。这时我才有功夫仔细端详一下我一衣带水的邻国。邻国那天戴了副眼镜,靠窗其实是有点透风的,他整个人都裹在单薄的蓝白校服里,紧紧地贴在身后的暖气上。尽管这样,他也还是聚精会神地看房龙的那本《人类的解放》。
下课铃一响,我就起身要出去。
“士冥。”
“干嘛?”
他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二十块钱,“帮我买板娃哈哈ad钙奶。”
“”你看,不平等条约的征兆。
我的记忆有序地播放着,就像在看一部老电影。无声,却清晰。
我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眼前却都是记忆里的彩色画面。眼角干涩,心情也是干涩的。好像在看别人的记忆,我只是看了一个故事,却丝毫无法牵起我的情绪。
我记得是朕第一次主动和我建立战略协作关系,是因为一次班级活动。
那天班主任问了全班一个问题。他说,如果全世界有一样东西可以被你掌控,你希望是什么?
货币,时间,数据,答什么的都有。班主任看着答题纸,把我叫了起来。因为我当时的答案有些猎奇,是粒子。
我说,“掌控了粒子,我就能控制物质的构成,甚至时空和次元。通过控制粒子运动轨迹和周期,我就可以创造世界。”
班里一阵哄笑,萧尧说你这是要艹(超)神啊明哥。
是朕也跟着乐,眼睛都笑弯了。
我坐了下来,他突然凑过来对我说了一句,我很欣赏你。
我说谢谢。
从那以后,他的娃哈哈我也有的喝了。
再后来我去办公室帮忙送作业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答题纸,是朕和我写了一样的答案。——粒子。
忽地我胸口一紧,那个画面又一次出现了。
他说,停车。
我熄火,转头。我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光线太暗,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当时是惊恐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突然扑向我,单膝跪在了我的车座上。车门咔吧一声,我只觉得身后一空,接着就被他推出车外。我不知道他这全套动作可以精确到几点几秒,但是足够他逃出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