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壮着胆子走进一间教室,抬手关了这间教室的风扇开关。二楼窗子的冰果然薄一些,我抡起棍子开始砸。
砸着砸着,我停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头顶上本来安静的电风扇被无形的力量带着转动起来,还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我呆呆地仰着头,它越转越快,我一愣,赶紧闪身。
轰!
木屑四溅。
我重重地倒在一旁,扑倒了一片桌子。那个老电扇就这样高速旋转着掉了下来,那里的课桌被风扇敲碎,我仿佛能想象到我的脑袋被坠落风扇削掉的样子。好险!
还没来得及庆幸,我胸口一热,大片的鲜血毫不客气地让我湿了身。我的脖子竟被木屑划了一个大血口,我赶紧爬起来,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我很生气,又很委屈,无力地趴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仰头看着正对楼梯口的三楼露天长廊的门怒道,“做鬼有什么了不起!等我死了我玩不死你!”
话音刚落,喀拉,长廊的门开了。
我赶紧闭嘴,甚至不敢眨眼。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顶端俯视着趴在楼梯上的我。
噢好的,是我同桌。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蠢比。
我懂。
他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警惕地盯着他。
他,总算有点表情了。
他弯了眼睛,忍笑道,“真闹鬼啊?”
天呐,我亲爱的同桌,你这种演技让我怎么肯心甘情愿被你骗啊,你绝对有问题啊!
“那你是人咯?”他居然又问我。
“我他妈才是鬼!”我气吐,我都这幅惨相了居然还被怀疑!我还怀疑你呢!
同桌大大看着我身上的大片血迹,终于没憋住,咯咯笑起来,“这鬼还伤人啊!这可太不能够了。”
哦。这么讨厌的嘴脸,绝对是我同桌没跑了。
妈妈告诉我打架是不对的。
所以我就哭了。
同桌把我捂着脖子的手拿下来,让我别乱动。然后他捣鼓出一张英语周报,啪,糊在了我的脖子上。
是的,我一个178英俊少年,半袖上都是血不说,脖子上还沾着一整张英语周报!——4开纸大彩页,letuskeepourenvironmentcleanands□□eourbeautifulearth!
我又开始哭了。
同桌让我别哭,他说,这个报纸挺管用的,吸水,你看,你血不流了吧。
我哭得抓心挠肝,我说,我流血!好多血!都被报纸吸走了,你看,这张报纸都湿透了!
同桌赶紧安慰我,没事没事,你看,我这还有好几张呢。
我要挠我同桌了,我说,报纸都没消毒,我流好多血!我要死了!
同桌怒道,胡说!这些报纸都是干净的!
你才胡说!这些报纸明明是咱们班用来垫垃圾桶用的!你从那里掏出来的,我都看到啦!
总之,我大概用了三张报纸,血止住了。我把最后一张报纸叠吧叠吧,让它粘在我脖子上好看一点。突然,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因为我听到楼上有人在大步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