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医院走廊近乎没人,医生护士正在紧锣密鼓地工作,走廊尽头那端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里面传来阵阵哀嚎。
左乔踩着鞋子沿途敲了过去。医院每天都在经历生老病死,人来人往,今天晚上也没有例外。
只是左乔不明白,为什么今晚生孩子的孕妇要指定她一个肠胃科的过来帮忙。
左乔加快了脚步,直到手术室前才停住,她左右环顾,并没有看到产房前照旧围着一圈人,剩下的只有里面带哭腔的叫喊声回荡在整条空旷的走廊,最后直击左乔耳膜。
左乔边往工作后门移动脚步边垂头看孕妇病例,丈夫一栏上只写了三个字:“贺倾晨”
贺倾晨?
是他吗?
她非常不想知道这个孕妇的丈夫到底是不是贺倾晨,或许是同名同姓,或许是同人,她都不想知道。
可连上天也不愿维护她,在她怔在原地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从里出来一个身穿消毒绿衣,戴着青色头罩和一口口罩的护士,一出来就焦急喊:“谁是家属?”
“我。”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那人只是回答了一个字,却让左乔回头的动作停在那。
这道刻入她骨髓的声音,她毕生都不会忘记,她没有时间伤心,就听见小护士说。
“孕妇大出血急需血液,现在医院库存没有rh阴性血,你……”接生护士按照孕妇的症状一一述说给男人听,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的左乔接话。
“我是rh阴性血。”
闻言,男人终于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戴着中号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那双似会说话的眼睛在白炽灯下显得褶褶生辉。这些年,她好像长高了,头发长长了,人也……变瘦了。
左乔抬眸的一瞬间正好对上他递过来的目光,本能的低头躲避,对着接生护士说,“带我去抽血吧。”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再次说话时语气变得柔和,“谢谢。”
左乔弯唇,眼睛随着她在口罩下的笑容逐渐变为月牙形,她坦然一笑,“不用客气,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
看着重新关闭的手术门,贺倾晨倚墙靠着,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弧度角度刚刚好,宛如一座被上帝细心雕刻的精品。
他盯着天花板的白炽灯难受的闭上了眼。
时隔五年,好久不见,乔乔。
——
天色微明,妇产科楼b116病房里,女人半躺床上笑看男人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刚出生的小孩拳头如棉花,小手却紧紧抓住贺倾晨的食指不放,犹如抓住了宝贵的玩具。
左乔刚抽完血身体有些虚,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窗看到这一幕,自心里生出丝丝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