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娘听在耳里,就记在心里,再加上荷娘这趟回来后,就跟她说,以后再也不嫁了,就留在家里侍候她终老。其实李信的娘知道当年荷娘是对儿子有意的,只是儿子只拿她当姐姐。
以荷娘的身份,给儿子当妻不适合,当个妾侍候儿子倒是可以。
李信的娘心里正犹豫着,不料一场病朝她袭来,缠绵病榻大半载,她心中又忧又虑,生怕自己死了,儿子以后没人照顾。
又见儿子一把岁数,至今连个子嗣都没有,让他娶个媳妇他又不娶,于是就一咬牙一狠心,也不顾李信的反对,让李信纳了荷娘做妾,总要让她死了以后能闭眼。
荷娘就这么成了李信的妾,后来李信的娘又在病榻上坚持了半年,最终逝世。而又过了半年,李信升调京城,他来京城后,自然把荷娘也带过来,然后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按照李信对郿娥的说法,他从没有碰过荷娘,当年是拿她姐姐看,后来亦然是,当时只是拗不过病重的老娘。
郿娥见李信这么说,心里也打算以后就把荷娘当做姐姐看,她嫁过去后对荷娘也极为尊重。
在这里要说说荷娘的性格,她是那种十分腼腆胆小的人,话也少,长得只能说清秀,瘦瘦弱弱的。
似乎听了养母的话,让她照顾李信,她就闷着头只管照顾李信。按理说,李家也有下人,可李信的衣裳鞋袜都是她一手包办,李信偶尔在家,用饭吃茶她也要亲手端给他。
新嫁娘的到来,也只管住了她几日而已,平时只有郿娥在家时,荷娘就一直躲在房里,等李信回来了,她就凑到跟前来了。
郿娥的丫鬟没少在下面嘀咕,其实郿娥看着心里也不舒服,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长得又不好看,丈夫也说了没碰过她,就拿她当姐姐,郿娥连吃她的醋都吃得不顺气。
后来,郿娥私底下曾跟李信提过一次,说荷娘总往跟前凑的事,两口子新婚蜜里调油,李信只当小妻子吃醋了,就跟荷娘说让她以后不要侍候自己了,家里有下人,用不着她。
其实这事以前李信说过,只是说了荷娘也不听,再加上他平时忙在家少,就没再管,这一次荷娘倒听了,却只管了几天,又故态复萌。
这也就罢,还让郿娥发现荷娘偷看她和李信同房。
如此羞耻!
她当着丈夫的面不好说,这趟约着回娘家,就在路上把事情跟郿嫦说了,郿嫦什么脾气,这不一闹腾无双也知道了。
……
无双听完,也有点不好了。
“她为何要偷看你和李信同房啊?”
郿娥涨红着一张小脸道:“我怎么知道啊,我也不知她为何这样。”
“那她到底是偷看,还是不小心撞见?这两者是有区别的。”无双为求谨慎,又道。
“就是偷看,我们卧房里有一个专门沐浴洗漱的小浴房,因为平时要用热水,和外间的茶水房是通着的,第一次我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后来有一回……”
郿娥又羞又恼说得磕磕绊绊,但大致无双是听懂了。
之前也说了新婚夫妻蜜里调油,免不得有男人孟浪想白日宣那个啥的时候,郿娥见丈夫缠自己,就留了个意,就把浴房门前放了个小杌子,果然到一半时,听到小杌子被人绊倒的声动。
她气恼至极,就使着李信去看怎么回事,果然抓了个现行。
不过荷娘也有话说,她说见李信回来了,知道他们房里要用热水,那些丫头们脸皮薄也不仔细,她就过来提前把热水给他们烧好。
什么是妾?妾是站在的女人。
妾室服侍主母用饭更衣,乃至主母和老爷同房时,在一旁侍候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但郿娥脸皮薄啊,她哪里受得了这个?什么叫见李信回来,就知道他们房里要用热水?这说明她平时就盯着正房的动静,还知道她平时在屋里和李信做了什么。
当时她快羞疯了,而且她总觉得这个荷娘……怎么说呢,她也找不到特别贴切的形容词,后来还是郿嫦以一句心里有病作为终结。
“对,我就觉得她有病,而且病得不轻。”郿娥羞得捂着脸道,“可这种病也没有病灶,真较真她做得其实也不算过格,说出去我都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