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行事谨慎,她特意忍耐了半月,就等着席王妃忌日这天,打算给这草包王妃一个下马威,彻底在人前拿捏住她。
她算准了无双就算恼怒,当着人前也不敢撕掳开。
毕竟说白了她不过是个继室,前头这个哪怕死了,她也一辈子越不过去。说不定为了贤德的名声,还得忍气吞声如了她所愿。
万万没想到无双先是当众挑明她的动机,紧接着她身边丫鬟如此凶残,上来就是一通大帽子压下,然后就要把她拖出去处置,现在还说要请殿下来,她就不怕殿下来了,对她如此不识大体生恼?
毕竟席王妃可是殿下原配,殿下十分重视席王妃这个原配,这点漱玉姑姑还是有自信的。可她同时也知道魏王是个规矩大的人,以下犯上就是大罪。
不会,她是席王妃的乳母,殿下总要给她几分颜面,不然也不会供养她多年。
这么想想,漱玉姑姑心里安稳多了。
这一切思绪仅发生在顷刻之间,就在这时,院门处响起一阵骚动,有人道:“殿下来了。”
院子里,廊庑下,呼呼啦啦跪满了人。
魏王带着福生走了进来。
玲珑她们见魏王来了,也忙松手跪了下,无双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前。
这时,恢复自由的漱玉姑姑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一个骨碌爬到魏王脚前,就哭了起来。
“殿下,救命,王妃要打杀了老奴。”
见有人挡了魏王的道,福生上前一步端详:“你是?你是漱玉?”
魏王垂目看向扑在自己脚边哭诉的漱玉姑姑,对方发髻乱了,衣裳也脏了,着实狼狈得很,而方才走进来时,确实是被人拿住了。
他蹙起眉,福生心弦一抖,很快有了章程。
“在这哭什么,人前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有什么事进去说。”
福生是拿不准发生了什么事,又心知殿下不喜有人在人前闹事。再说,就算王妃无故要打杀你,她有错,但王妃有错能是在人前宣扬的?自然要进去说。
殊不知他这一番模棱两可的话,再加上魏王这一垂目一蹙眉,让无双误会了。
她强忍着委屈,绷着脸看了魏王一眼,转身进了里面。
福生心道:完了完了,王妃生气了,连迎都不迎殿下一下。要知道往日殿下白天来用饭,王妃都是在门前迎的,小脸上笑呵呵的,看着就让欢喜,这才好不容易见了点进展,如今弄成这样。
果然福生见魏王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同样一句话,一个表情,总是会产生不同的解释。
漱玉姑姑则就理解成了殿下恼了这草包王妃,只是人前不好发作而已,她忙站了起来,也不哭闹了,跟在后面进去了。
宽敞的堂室,无双坐在右,魏王坐在左侧。
“说说,怎么回事。”
漱玉姑姑就开始说了,从她尽心尽力为新王妃分忧,到新王妃忌惮她是旧人,对她颇为不待见,总是骨头里挑刺,自然也提到她今日为何而来,不过在她的嘴里就成了怕新王妃疏忽了礼仪,闹出笑话有损魏王府的名声。
反正在她嘴里,真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红口白牙,舌头一伸一缩就成了两个意思。可若是细究,也确实挑不出太明显的刺来,因为对方说话很谨慎,从始至终没说出什么僭越之语。
至于你说听话要听话音,还要看态度?
既然走到要让他人来公断谁对谁错的份上,公断之人自然只会看话面,毕竟一句话常人可以理解出不同的意思,但话面是不会错的。
一时间,无双颇有几分心灰意冷,因为从漱玉姑姑嘴里出来的,全是不利于她的言辞。
魏王看了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