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见他眉眼清淡,从容淡定,少了之前还在长阳侯府时跟她说话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稳重冷静之色,不禁又是一个怔忪。
她不好明说,只能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对方并没有回应她,这是魏王?怎么又换人了?
为了遮掩自己的动作,她忙道:“那殿下早去早回。”
魏王点点头,离开了。
出了门后才举起手看了看,她方才举动是为何意?
无双有点头疼,但更多的是累。
皇家仪礼着实繁琐,尤其她还穿着这么重的衣裳,顶着沉重的冠,她正想叫人来服侍自己,玲珑领着梅芳她们进来了。
“王妃。”
“你们可算来了,帮我宽衣。”
玲珑几个手搭手帮无双宽衣解带,又把九翟冠和王妃冠服拿下去放起来,这边无双嫌弃自己满脸脂粉,让人备水给自己净面沐浴。
这王府的房子,自然不同侯府,新房中竟有一间专门的浴房,里面有个汉白玉筑成的水池,四米见方,不光有活水,还是热水。
玲珑几个当时铺嫁妆时就跟来了,自然知道这新房的布局,便服侍着无双去了浴房。一通洗漱下来,无双终于觉得舒坦多了,这时也感觉到饿了。
用晚膳时,无双还在头疼方才那事。
也不知为何纪昜竟和魏王换来换去,是无法一人持久,还是二人私下有商议?无双哪知道,纪昜惦着迎亲之礼,却又烦躁规矩礼俗带来的繁琐,所以迎无双出门是他,拜堂是他,其他时候都是魏王。
魏王也着实烦闷,可今日万众瞩目,实在出不得差池,只能迁就又任性又随性的纪昜。
不过无双想得更多的一些,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出现的会是谁?
想想,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以纪昜的性格,自然是他,不会是旁人。可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总会闪过魏王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今日魏王府着实热闹,一扫往日肃穆冷清的模样。
府里下人们都出动了,人手不够就以黑甲军充之,所以上门道喜的宾客们经常会看到有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却又穿着仆从服饰模样的人出没席间,而且这种人极多,只能说王府就是跟人不一样,连下人都比寻常人家高大壮实。
一处设在厅堂的席面,格外不同他处。别的桌上都是十人一桌,独这桌只坐了四个人,旁边服侍的人竟比坐着的还多。
见一身喜服的魏王走进来,坐在席上的秦王笑道:“老三今天可真是大忙人,看来在外面酒没少喝。”
大喜的日子,百无禁忌。
往日不敢和魏王把酒言欢的一众人们,今日也尝到了和魏王喝酒的滋味,只是敬酒是为礼俗,按魏王身份一杯酒敬一桌也就够了,敬酒的酒盏也不大,着实称不上喝了许多。
不过秦王开口,必有深意,想必在为之后劝酒作为铺垫。
一旁的晋王笑着打趣:“看来三弟今晚要当心了,二弟这是打算借着你大喜日子灌你酒,打算让你今晚喝醉了,连房都没法洞。”
不同于秦王的魁梧壮硕,晋王倒生得文质彬彬,他并非太和帝长子,太和帝另有长子是为大皇子,只可惜大皇子童年夭折。本来按照皇子齿序,秦王是二皇子,魏王是三皇子,这都是排好,偏偏半路插出个年纪略比他们长一些的晋王。
此事为皇家秘辛,早先年知道的人并不多,直到近些年晋王渐渐在人前崭露头角,才为人所知。
原来晋王的亲娘是行宫的一个宫女,太和帝一次醉酒后认错人临幸了对方,只是当时太和帝和宸妃二人正处浓情蜜意之时,自然将此女抛之脑后,后来那宫女怀胎产下晋王,太和帝也并未将之迎回宫中。
一直到宸妃殁了后又过了两年,不知是谁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后,太后不忍皇家血脉流落在外,才将晋王迎回。
可当时皇子排序已用了多年,早夭的大皇子又是太和帝元后所出,自然不能将齿序让与他人,反正晋王的排序就这么含糊着,一直到他成年后封王,才不再被人含糊称之为晏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