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名声不好,会影响到孩子,但祖母就不一样了,祖母霸道之名早就在外,而且上了年纪,也可以推说老糊涂,再加上祖母平时也少在外面走动,名声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郿无暇流着眼泪道:“事情是真的,但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那是怎么回事?”
郿无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犹豫了半晌才道:“是我祖母。月怡,你年纪小,不知我家旧事,若是老一辈的人应该知道些,当年我祖父宠妾灭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无双的祖母便是那个妾……”
听完整个故事,陈月怡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郿无暇还在哭诉:“你说我作为晚辈,家中之事一概做不得主,祖母性格霸道,我与母亲劝过多次,可她俱是不听,我也实在没办法,你说我若真想害无双,我何必带她到人前来,于我也无什么好处。”
“那照你这么说,是郿老夫人把对旧人的仇恨加注到了无双头上,那无双可真是可怜,你祖母那种性格,她大抵也没少遭罪吧?”
郿无暇银牙暗咬,可为了洗清自己,让陈月怡站在自己这一边,挽回两人之间的交情,她也只能点头默认郿无双被欺负得很可怜。
“其实我都有帮她,像带她出来,就是我说服祖母的,每次祖母若发了怒,我都会护在她前面,可有些事实在……”
陈月怡感叹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早说?害我差点误会了你。”
“我也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毕竟事情牵扯到祖母。”
“其实你也不要记恨无双,这事跟她还真没什么关系,之前很多人拉着她问,她专门来找我说想避开那些人。现在外面传成这样,不如我们去找了无双,再寻几个人澄清一下,也免得大家都误会了你?”
郿无暇本来心中恼怒,陈月怡竟帮郿无双说话,又见对方要帮她澄清,心中暗喜,连连点头。
之后陈月怡叫来丫鬟备水帮郿无暇净了面,又重新着了妆,两人这才一起去找无双。
……
无双看见陈月怡和郿无暇一同出现,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果然陈月怡说明来意后,她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
这郿无暇本事可真大,这般情形,都还能找人出来背锅。不过她倒没想到郿无暇会把所有事都推到老夫人头上,她这么做,就不怕老夫人知道?
无双微微咬着下唇,脸色有些苍白:“原来竟是祖母的主意,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怪不得祖母不喜我……”
说着,她低下头。
陈月怡道:“你们家的事,我也不好插嘴,但无暇挺无辜的,现在那些贵女们都在议论她,无双你是知道女孩的名声若是坏了,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就帮无暇解释一下吧。”
“解释?我该怎么解释?”无双有点仓皇,道,“大姐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话少,再说我这会儿心里乱得很,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总不能见人就拦下来跟人解释,那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月怡也为难,她只想到要解释,具体操作起来才知道这事确实挺难的。
“而且若想解释,必然要诋毁祖母,说实话,我不敢。”无双又道。
郿无暇的脸僵住了,她竟忘了这一茬,此时经由郿无双提起,才想起若想洗清自己,必然要陈诉另一个人不是,诋毁谁她倒是不在意,但她忽略了彼此的身份。
孙女在外人面前说祖母的不是,不管内情如何,在旁人眼里都是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未免说我不顾情面,不帮大姐,这样吧,大姐你可找人解释,到时我帮你说话。”无双又堵住最后一条路。
郿无暇瞪着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历来是坏事别人说,好名声她自己落,可如今让她冲在前面?
至于陈月怡,也觉得这法子不错。
在她来想,无双本就受了很多委屈,祖母是无暇的亲祖母,自然没有让旁人代劳的道理。不过此时她也意识到郿无暇骑虎难下的情况,不澄清,她要替自己祖母背锅,澄清了,就是大逆不道,是时还不知外面人会怎么想无暇?
年轻的女孩们也就罢,尤其各家长辈们就会想,为了洗清自己,不惜当众说长辈不是,这种晚辈谁敢要。无暇婚事至今没有着落,这么做就是将她推到极为尴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