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是这名富家公子仗着自家财力欺负摆摊的少年,司徒静脸色立刻变了。她正准备上前做些什么,突然身边一道风,慕容绎已经冲了上去。
“这位公子,既是损坏了人家的物品,便要赔钱,这是古往今来天经地义的道理,你怎么上来就直接打人?”慕容绎拦在那公子与那少年之间道。
那少年先前被这富贵公子的阵势吓到,早就心生惧意,眼下见有个好心路人冲出来,还身量高大,连忙抓住慕容绎的衣袖往他身后躲,只留一双眼睛偷偷从他身后探出来打量那公子。
突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个这么多管闲事的人来,那公子面露尴尬,轻咳了一声,这才道,“这天都城里,本公子想教训谁就教训谁?哪里容得到你一个路人多管闲事?”
“若是,我执意要管呢?”
公子闻言,再打量了慕容绎一番:“那么便不怪本公子不客气了,阿大阿二,给我上!”
于是二名家丁拿着三尺来长的木棍围住慕容绎。
二比一。
这阵势,真的是……
慕容绎觉得自己以后若是同人提起来恐怕都要被人指责其实真正欺负人的人是他。
以他那上过沙场又日日练习的身手,一个回合不到,阿大便被他打得摔在地上满地找牙,而阿二,说不上来是更幸运还是更悲惨,嘴里的一口贝齿还幸在,却被慕容绎一个旋身踢进了漂满花灯的河里。
身后的少年眼见情势逆转,不知何时窜了出来,连忙拍手叫好。
摊子旁有路过的路人围观了始末,见到慕容绎轻而易举的制服了两个家丁,也都零零稀稀地鼓起掌来。
慕容绎转过身,挑眉看着那名贵公子。
言下之意,你也要上吗?
那贵公子见慕容绎如此身手,自然如吃了瘪的乌龟,不敢上前,只是嘴上还凶狠道:“好,好,你是哪家的人?报上名来,等着你爷爷我改日再来教训你。”
慕容绎自然不怕他,大大方方地报了名号,“在下姓慕容,单名一个绎字。”
“好,你给我等着!”
那公子留下这句狠话,便带着家丁落荒而逃了。
慕容绎见那公子离开,转身走向那少年道:“你没事吧?”
少年拨浪鼓一般地摇摇头,两眼放光的崇拜地看着慕容绎,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
“我无事,今日多谢公子了!”
慕容绎笑笑:“不客气。”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替少年捡起先前被那公子尽数砸在地上的扇子,那些扇子被先前那名公子摔了一地,司徒静便在此时也围了过来帮忙。
收拾完这些,二人打算离开,突然被少年握住了手臂,“公子别走!”
慕容绎闻言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公子今日替我解了围,我便送公子一把扇子吧,这扇子上的画都是我爷爷亲手画的,字也都是我爷爷亲手题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公子你任选一把吧,就当是我感谢公子的心意。”
慕容绎闻言看看摊上的扇子,又看看那少年。
说实话,慕容绎对这些附庸风雅的物品,实在是没什么感觉,他平日里行军打仗,风餐露宿,脑子里装的都是行阵兵法一类的东西,眼下少年让他任选一把扇子,这实在是让他在猪圈里挑一头最漂亮的猪一样——反正他看来看去都一个样。
于是,慕容绎转了头,对司徒静道:“要不你来选?”
司徒静点点头。
她上前一步,一边低头看着摊子上的扇子,一边随意抬头问道:“小兄弟,今日你爷爷怎么没有出来和你一起摆摊?”
“爷爷近来病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出来摆摊。”
司徒静闻言抬起头望了那少年一眼,他生得眉清目秀,纵是一身清贫却别有一番风骨,便好似刚才,纵使苦难临身也依旧迎面而上。司徒静没再说什么,低头望了一圈,挑了一把扇子。
“闺秀英武扮男装,剑指边关放寒光。疆场征战显身手,关山硝烟不起扬。”那少年见司徒静挑中了扇子,顺口将扇子上的题词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