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险些没咬断牙根。若不是这二人是亲兄弟,叶重晖哪能活到今日。
螭兽香炉烟雾袅袅,室内香气氤氲,窗前摆着一株墨菊,微风拂过,落下一片残叶。
小孩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
“我跟哥哥之间的事,就连爹娘都不知道,太子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相府果真有你的探子,又或者,福宁院里就有你的人?你派人监视我。”
顾琛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次是栽了。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孤只想保护阿锦,孤不能陪在你身边,如果不能及时知道你的境况,叫孤如何放心得下,阿锦……”
叶重锦已经懒得听他辩解,避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屋外走去。
他还以为历经两世,这人多少有些改变,却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想到这几年,他每一日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下,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见了谁,吃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被人记录下来,就让他脊背发寒。
前世那种被人抓在手心里,无力挣脱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他走出院落,正迎上过来寻人的叶重晖,想起顾琛说的话,他板着小脸,却是径直从他哥哥身旁走过去。
叶重晖一愣,忙追上小孩的脚步,问:“阿锦,怎么了,可是受欺负了?”
受欺负?自然是有的,这两个人,都欺负了他。他攥着小拳头,谁也不理会,快步走了出去。
叶重晖蹙眉思索,顾琛刚好从禅房走出来,两人碰着面,跟见了仇人似的,一下子就黑了脸。
“你跟阿锦说了什么。”
顾琛闻言冷笑一声,“你又跟阿锦说了什么,彼此彼此。”
叶重晖寒声道:“太子殿下,我弟弟生性单纯,与殿下不是一路人,可否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莫要纠缠不清。”
“只有这件事,孤做不到。何况,叶大公子似乎也并无资格干涉令弟与何人交友。”
“我是阿锦的兄长。”
“也仅此而已。”
四目相对,一双冷眸寒若冰霜,另一双黑眸深沉如浓墨,似刀剑利刃,各不相让。
叶重晖道:“身为兄长,我自是要替他甄别哪些人可以相交,哪些人不可相交,以免他交友不慎,与豺狼为伍。”
还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顾琛嗤笑:“由你甄别,许是天底下,除了你没人配得上你弟弟。你可有想过,世上哪有兄弟搭伙过一辈子的,各人有各人的缘,你再强求,也不过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