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是魂之窗，做不得半点假，在历史上能做到人生数十年双瞳依旧清澈的，无一不是高僧名道，但他们也仅仅是做到清澈如孩童罢了，而远黛眼前的少女，双瞳中更是有着比许多孩童都浓郁的那份纯真。

这是一双应该出现在最天真少女身上的眸子，和少女外貌表现出的年纪很搭配，可那分历尽世事带来的沧桑，却分明诉说这少女的年纪绝对不小。

一些个别的年轻人因为早早经历过太多变故，也会显得沧桑，但这种“沧桑”和真正由时间打磨出的沧桑相比，还是会显得幼稚可笑，远黛无比确定，眼前少女的这份沧桑，绝对是只有时光能赋予的。

等到远黛清醒过来，那少女早已不见了踪迹，她终究是没有看清少女的真容。

恍然若失的远黛微愣片刻，才反应过来那只是对方不知多久前一道似真似幻的留影，不知为何，远黛总有种那少女的最后转身是为了看自己一眼。

“嗯？”远黛忽然察觉到自己丹田有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肢体似乎也比以前更为有力，略作调息才发觉内力竟然多出了一倍有余，且精纯无比。

或许是天资太好的烦恼，远黛的武功一直跟不上心境，这莫名增长一倍有余的内力，至少省却了她三年打熬。远黛想了下，觉得应是那两滴清泪，在自己心中化开的缘故。

有些失魂的远黛走到门旁朝外看看，时间依然不早，便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吃过携带的干粮，远黛不知是何想法，竟脱了个干净躺上床，裹在那一床锦被中，肌肤感受着仿若父母轻抚的柔软与温暖，嗅着锦被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沉沉睡去。

远黛睡着之后，梳妆台的铜镜悄然转向沉睡中露出了孩童般笑容的远黛，似是镜中有人在看着她，许久，净室里莫名响起了一声叹息，不知从哪里发出。

第二天远黛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刚睁开眼不自禁又眯起了眼，她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睡得这么沉，天都大亮了才缓缓醒来。

远黛穿好衣服，简单吃过干粮，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净室里的一切，便头也不回地顺着来时的碎石径离开了。

等到远黛离开约有半盏茶时间，本应空无一人的净室中竟然缓缓走出一位少女，衣着整洁而朴素，少女很美，说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但最引人注意的却是那双手，那双秀美不下于远黛……不，应该说还要超过远黛的手。

少女对着远黛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神情有些复杂，就好像一位母亲在送自己终于长大的女儿远行一样。

许久，少女转身走回净室，那扇坚不可摧的石门缓缓落下。

……

“这里已经是镐京地界？”远黛惊讶道。远黛从那处帝武遗迹离开后，便发现环境和自己进入的地方明显不同，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急忙询问了一下，却得到了这里已经镐京地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