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烈满脸不相信地倒在地上,身躯竟然无火自燃,不一会就成了一团灰烬。远黛将挽沙上的血迹甩净,走到薛烈徒弟身前夺过剑意天书,随手翻了翻,道:“不错。”
“我要杀了你!”反应过来的薛烈徒弟皓儿脸瞬间被怒火冲红,运起内力就要找远黛拼命,远黛看都没看他,左手继续翻看着剑意天书,右手随意一剑摘下了对方人头。
这时远黛合上了书,轻轻摇头地道:“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你们其他人还想保留下霸王堂的火种,并且够聪明的话,相信就不会在对我出手了。”
远黛虽然没有说太多威胁的话语,但所有霸王堂弟子都能感受到那毫不遮掩的杀意,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种坠入冰窖般的寒意,一时间血流成河的霸王堂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没有管这些霸王堂弟子如何想,远黛捡起掉在地上的血河剑,纵身一跃下了暗道。霸王堂弟子互相看了看其他人,终究是没敢去追,略等了一会估摸着远黛应该已经走远,才纷纷进入了暗道。
这条作为霸王堂后路的地道长度有些超过远黛的预计,远黛从出口出来时已是在一处深山密林中。远黛登高辨识了一下方向,才发现自己正身在青舆山西南四十里外。
出了山林,远黛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张人影面具,回到了砾阳城中之前购置的一处宅子,小门小户,丝毫不引人注意。
远黛拿出剑意天书翻开,仔细阅读,这书上的文字可不是血剑门祖师认为的没有任何意义,至少似乎是拥有了通识文字能力的远黛就能看得明白。
其实也不能说血剑门祖师认为错了,这确实是一种不曾出现过的文字。剑意天书上记载了一门绝世剑法,看完之后远黛就明白了文字是由绝世剑客的无上剑意所凝,剑意精纯自然有剑主真意,自动凝成了这独特剑文。
剑文,是绝顶剑客对剑的理解,不可意会,不可言传,就算是衣钵传人都文无法真正传授,只有同样境界的绝世剑客才能领会。除此之外,恐怕世上也只有远黛这个怪胎能看得懂别人的剑文了。
远黛不过粗读了一遍剑意天书,就明白这门剑法着实浩大神奇,虽然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其他内功,但还是无比确信就算有比这门剑法更高妙的武学,也绝对不会太多,更何况这还是一本剑法,最是适合远黛不过,但远黛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学。
天书的最后,有顾封留下的这么一句话:“此是神剑,吾不敢学,若学之,必覆吾之道。神明之剑,虽为残影想来亦能纵横一世不败。然,古之剑客一生所学,皆问手中之剑,剑心立,神功自成,天下无敌。吾虽不才,亦学古人之行,今既已无敌,何必弃己剑而习他人法?虽如此言说,然犹是吾之剑心不坚,受外物所惑,故将之收录,留于有缘之人。”
“古之剑客一生所学,皆问手中之剑。”远黛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思量许久。
忽然,远黛解下挂在腰间的挽沙,抱剑而坐,眼睛直直的盯着挽沙,冥思苦想起来。
远黛这一坐就是整整三日。三天里,她动作未曾变过一丝,自然也没有进过一滴水,因为她忘了。远黛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世间种种,晚了神功妙法,唯独没忘的是剑,她在问剑。
问剑,即是问手中长剑,更是问胸中剑心,待剑至诚,剑法自成。
远黛缓缓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缓缓流动的内力,她的剑,再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