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纵马河山(二)

……

半月之后,臣都已然在望。

杀了季图之后,一些齐国刀币很容易就让驿站把尸体处理干净了,春秋,入城即国,出城即野,出了城邑之后便是一种灰色地带了,作为一家能开在野外的驿站,只要报酬足够,他们总能让人满意。

远黛驱马接近城门时,已然有人在迎,那人看到远黛,遥躬道:“可是远黛大家,在下陈国大夫予涉,奉我家大王之命,特来恭迎大家。”

远黛听说过这人,他是先代臣王之子公子予的后人,故而姬姓予氏,臣国也是为数最多的姬姓封国之一。

见对方来迎,远黛下马回礼道:“正是远黛,有劳大夫相迎了。”

予涉笑道:“尽心君命怎敢言劳?远黛大家想来一路风尘也是倦了,且随我到国驿,为君接风洗尘。”

远黛道:“善。”

随予涉进了臣国国驿,远黛洗漱一番后岁侍女来到一处偏殿,此时予涉已然分桌坐好,另有二人相陪,予涉介绍都是其门客。

此时公子治、夫衡和季图三人的首级远黛已然交给了予涉处理,又不是太庙献俘,三颗头颅自然不会像某些影视一般在朝会上献出。

与众人见礼后,远黛坐到了客人的左侧(记得汉代关于鸿门宴的壁画刘邦是在左边,不确定),紧接着仆人上起诸般吃食,接风宴开始。

酒过三巡,予涉下首一位叫彀式的门客忽然道:“听闻远黛大家剑术造诣不凡,先斩夫衡再诛季图,在下亦是学剑之人,心中无限向往,斗胆请大家指教一番!”

“来了!”远黛心中暗道,她不是季图这种老牌剑术名家,纵使杀死了对方,也很难让人马上信服,再加上充满欺骗性的柔美外表,像现在这样试试成色自是少不了的事。

“好说,远黛自会好好指教彀兄,不让君空回。”当今之世,武者还没有谦虚之说,故作谦虚之语,反而会让人感觉做作。

宴饮之处的空间较大,两人也不用出去外面打,彀式拔剑做了个请的姿势,远黛点点头,将挽沙连着剑鞘动衣带上解了下来,竟是不打算出鞘了。

彀式见状愣了一下,继而有些恼怒,认为远黛看清了他,心中虽有怒火,但彀式的头脑依旧清晰,双手依旧很稳,很显然,这是一位合格的剑客,不会让情绪过分干扰自己。

深吸一口气,彀式出剑了,一式直刺又快又稳,他并没有留力,他知道远黛既然能杀了季图,就算其中有一些水分,其剑术也肯定远在自己之上,这样的对手,只能是一击必杀,如果不能,便是输了。

面对彀式倾尽全力的一击,远黛只是挥了一下带鞘的挽沙,举重若轻的将之拨开,然后把剑放到了对方颈侧。

“我……输了。”彀式面如死灰的认输,他早已经猜到自己得手的机会很小,但无论如何还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举重若轻,这不仅仅是技巧,远黛拨开的剑,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被一股巨力震麻了,对方的膂力也远超自己,他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外表柔弱单薄的姑娘,究竟把那身爆炸般的力量藏在了那里。

远黛自不知道彀式在短短一瞬间的心理波动有多大,他见对方认输,就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臣国毕竟地小民寡,彀式这样已经算是举国少有的剑术好手了,但和偌大天下一比,却只是那样的平凡无奇。

彀式落败时,另一位门客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予涉,予涉微微摇头,按照最初的计划,彀式落败后会两个人联手讨教,试出远黛的本事,现在却是没有必要了。